這下子終於讓他知道父親就在南京,又和父親取得了通信上的聯係,他怎能不激動?他想著帶陸筱喬一起去見父親,勸父親不要休棄母親,然後兩人回日本補辦婚禮,在日本好好過活下去。
“影子,你醒啦?”康君守在陸筱喬床前,看著昏迷中的陸筱喬手指微微動了動,立刻緊張起來。
陸筱喬有些困難地睜開了眼,隻覺得眼皮特別沉。她也不知道為何近來會如此虛弱,神經又過分敏感。到底她的身體也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啊。她掙紮著想要起身,頭卻是灌鉛一般沉重,到底渾身酸軟無力,竟又栽了下去。
“影子?你……沒事吧?嚇死我了。你現在還很虛弱,可別亂動。”說著康君把手搭在了陸筱喬的額頭試了試熱度。
“我……沒事的……我好渴……”說著陸筱喬掙紮著又要起來。
“啊,影子你太虛弱了,不能亂動的。”說著康君又端來一碗糖水,一勺一勺要喂陸筱喬喝,“影子,再過幾日,父親就會派人來接我,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見父親,父親一定會同意我們倆在一起的。”
“為……什麼啊?”陸筱喬一邊啜著糖水,盯著屋頂看的眸子裏一片黑暈,一邊心內泛濫著苦水,“我左不過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又不是什麼身家清白的小姐,你父親哪裏會允許他的寶貝兒子娶我這麼個破鞋?”
“影子!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康君在陸筱喬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頗有些霸道的意味,“我才不在乎你過去是什麼樣的,隻要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就好。再者說了,父親自己現在也被一個中國女人迷的暈頭轉向,他也一定能理解我們吧。”
陸筱喬在康君的幫助下掙紮著坐了起來,窩在了康君的懷裏。她並不想去見康君那個所謂的父親,或許是身體原因,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過去而感到自卑,也或許是內心裏潛意識的想法。她慢慢把玩著手指上戴的那一枚鑲嵌著金綠貓眼石的戒指,說話有點心不在焉,“可是——我還是想我們兩個就在這裏——好好生活。說實話——我並不想去見你的父親,我——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一向也是很差的,而且我那不光彩的身份……阿君,我真的——”
“啊?說的也是。影子確實不適合長途的舟車勞頓。要不這樣吧,我會拜托鄰居的幾個大嬸好生照顧你的,我見過父親後就會立刻回來接你去日本。在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裏,影子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這樣子去日本才不會太受累。我也才能放心啊。影子你說行嗎?”
“行——啊。”陸筱喬低低咬著唇,心裏總充斥著對康君的不舍,甚至於對這個決定的無來由的排斥。本來這決定雖說不上完美,卻也是現下頂好的一個安排,她本不應該如此排斥的。究竟那排斥還是硬生生地被她給壓了下去,如鯁在喉地刺激著她敏感脆弱的神經。
“你父親到底是什麼身份啊?他現在又在哪裏?”
“他呀,就是三木太郎……應該你們不少中國人會知道的,也是天皇派來的日本軍官之一。這麼多年的仗打下來,也是夠了。”
三木太郎?好熟悉的名字!陸筱喬心內一陣發顫,但是具體什麼她又著實想不起來。
“他現在在南京,帶著他那小夫人一起去作戰。鬼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來。反正我是定要勸服父親離開那個小狐狸精的。”
到了中國後,他也著實見到了中國娘們的厲害,“小狐狸精”這個稱號算是實至名歸。尤其是當康君自己也深陷陸筱喬這麼個中國女子的柔情裏不能自拔。
“南京?金陵啊,那可真是個富庶繁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