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靜靜地坐著，專心吃著小瓷盤裏的核桃，一言不發。
長久地，聽到淩燁歎了一口氣：“朕最近的確有些荒唐了。”
“朕年輕時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但她出身低微，父皇和母後都不肯。朕極力抗爭，甚至帶她私奔，後來被母後的人追到，當場將她亂箭射死……”
“她與那女子，眉宇間有七八分相似，所以朕才……”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沈顏已經全然明白了。
以蘇紫翠的容貌身份，如何會入得他的眼。
原來是有這樣的情結在。
但如今，他的新歡舊愛，她隻覺得與自己毫無關係。
她不關心。
“皇上是念舊情之人，這是那女子的福分。”
她頓一頓：“也是蘇貴人的福分。皇上還是去看看她吧，小女兒家總是愛嬌些，皇上別委屈了她。”
淩燁苦笑一聲，定定看著她：“你在怪朕？”
“不敢。”沈顏垂首，淺淺一笑：“皇上是天子，豈容臣妾置喙。”
“你變了，”他上前幾步，心裏突然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從前你從不會說這樣的話。”
“皇上多慮了。”她依舊笑著，衝他福一福身：“國事繁忙，請皇上移駕。”
他莫名覺得煩躁起來，心裏好像有許多話要對她說，卻隻是說不出來。
最終他隻說：“若是為了朕寵著蘇紫翠你不高興，朕如你所願便是。”
“皇上說笑了。並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我不高興，”她終於抬起頭看著他：“我隻是為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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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睿淵坐在書房裏，看著麵前暗衛呈報上來的證據。
他眉頭緊鎖，半晌才開口：“無誤麼？”
“請主子放心，不會有誤。”暗衛言簡意賅地答他。
淩睿淵揮揮手，暗衛迅速退下，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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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顏的身孕已經五個多月。比起之前，她的精神反倒好了許多，因此便恢複了嬪妃們的晨昏定省。除了祥嬪和瑞妃有著身孕不宜出門，其她人都免不了要過來。懿坤宮於是又熱鬧起來。
沈顏坐在正殿的鳳座之上，看著底下一眾嬌豔如花的女子，笑道：“許久不見你們了，可都還好嗎？”
“娘娘福澤深厚，恩惠六宮，嬪妾們自然是好的。”蘭妃欠身，笑著答道。
“聽說蘭妃娘娘最近在苦練禮樂和舞蹈，”沈染霜嘲諷地一笑，看著她說：“難道這些，不是幼時必學的嗎？怎麼娘娘到現在才肯用功呢？”
蘭妃如何上位，後宮人盡皆知。以她從前區區一介宮女的身份，幼時如何會有人教習她這些？
沈顏隻不說話，聽蘭妃的聲音已經帶了幾絲惱怒：“虞貴人天資聰穎，自然一學便會，至於本宮，沒有虞貴人那麼好的悟性，隻好多學多練，才不會被眾位妹妹落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