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床上的人病情毫無起色,蕭覃直接命人去京城中尋名醫,自己卻也告了假。發生這麼大的事粱章王妃怎能不知。無奈簫古告訴過自己隨著蕭覃去。可是之前方還好,如今已是玄懿府中的大夫都叫上來了也不算,還在四處尋名醫,這事情就有些說不過去,隻不過是個書童,若是讓別人知道一向低調的粱章王府如今如此高調尋名醫。傳出去難免不會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剛一踏進梅園書房,隻見蕭覃一身大紅錦袍的玄懿正坐在書桌前翻看醫書。與往日的紈絝不同,麵色上是從未出現過的認真。王妃略略皺一皺眉,眼光一瞥,正瞧見自家的兒子連昨日的朝服都沒有換,立在書架錢翻閱,連自己進來也毫無知覺。
“覃兒,你在做什麼?”
玄懿被嚇了一跳,抬首瞧見粱章王妃陰沉的臉色,訕訕道:“姨母真早啊。”
王妃瞥了玄懿一眼,臉色緩和了些,卻還是道:“沒你兩早!”
聽出王妃的不悅,蕭覃放下書,對王妃一禮“見過母親。”
“起身。”王妃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蕭覃道:“不敢瞞母親,葛楚……”
“夠了。”王妃打斷“你以為你昨日鬧得京城中人哪個不知?便連我這個大門不出的婦人都知曉了粱章王府遍尋名醫。覃兒,你該給我個解釋。”
蕭覃道:“母親莫要生氣,葛楚救過兒子母親是知道的,這總落了口實,讓別人以為我們粱章王府薄待了下人。”
粱章王妃道:“你還知道他是個下人?即便他救過你。一個下人救了主子有何奇怪?哪個府中沒有幾個病死的下人,你如此大張旗鼓又是何必?”
蕭覃皺眉,粱章王妃說的不錯,深宅大院中病死的人不計其數,別說是下人,就連那主子死了的情況也是極多。可是現下哪裏容得他去想那麼多。那人躺在床上性命危在旦夕,難道要眼睜睜瞧著她去死麼?蕭覃張了張口:“母…”
“阿敏!”粱章王站在門外,刀削斧刻的眉目沒有一絲表情。
王妃道:“王爺,你來了,你來說說,覃兒他…”
“回去吧。”粱章王阻止了王妃接下來的話“我不是與你講過了麼,覃兒有他自己的做法,你回院裏去。”
王妃蹙起好看的眉,望了望簫古,簫古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終究將口中話語咽了回去,歎了一口氣,帶著丫頭侍從走了。簫古瞧了眼坐在書桌上的玄懿,對蕭覃道:“既是在家中,穿著朝服也終究不像樣,去換了吧。”話進轉身出了院子去軍營了。
雨從昨夜便沒有停過,天色黑壓壓的,雨點擊在樹葉上碎成一朵朵破碎的水花,楚歌依舊昏昏沉沉的說著胡話,起先還能灌下去藥,如今已然卻是灌不下去了。一灌便吐,一向淡然的蕭覃狠狠的發了一通火將大夫趕回了藥房,玄懿的臉色也陰沉得像是外頭的天色。楚歌灌不下去藥,尋來的名醫也均是一籌莫展,蕭覃隻能以內力支撐著楚歌的心脈。玄懿皺眉望著屋簷下滴下的雨水,驀地道:“墨歸,我們似乎忘了一個人。”
心情已是煩的厲害,雨聲更是讓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蕭覃問道:“誰?”
“她的哥哥。”玄懿道“懷遠公子說不定能有什麼辦法。”
蕭覃道:“我早就想到了,昨日已經拍了親信去尋,可是他前幾日講了去會個友人,蹤跡實在難尋。”
玄懿道:“走了?見什麼友人?”
蕭覃意味深長的忘了玄懿一眼,道:“走了已經六日了。說是十日才能回來。”
被蕭覃那樣的目光瞧了一眼,玄懿不自然的回頭不再言語。
“唔……”聽見後頭一聲痛苦的呻吟,蕭覃忙進去瞧。瞧見蕭覃陰沉的目光,喂藥的小丫頭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小王爺恕罪,公子他確實不受藥啊。”這幾日下來小丫頭們都瞧得出小王爺待楚歌的不同,稱呼也從從前的葛楚小哥變成了公子。
藥汁盡數吐在地上,蕭覃道:“下去再煎一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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