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一時情動,險鑄大錯(中)(1 / 2)

卻說這歸鉦奪門而逃,剛出院子,險些與尊相撞個滿懷。他定睛一看,尊相身後還有兩人,正燒著一堆樹葉似的物什,那味道正是方才他在房中聞到的,他心中大驚,還來不及問出口,隻見尊相微微一笑,他後頸一痛,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歸鉦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石室內,石壁裏插著火把,身下的石板寒意滲骨,四周極為安靜,聽不見任何風聲鳥鳴,似乎是在地下的某處。

“歸公子,”這是一個對歸鉦來說十分陌生的聲音,“攪擾了你的好事,老朽實屬無奈,在這裏給你賠禮了,還請公子莫往心裏去。”

歸鉦環顧四周,並無人影,那聲音似是用內力從別處灌輸而來,上了點年紀,卻又蒼勁有力,“你是何人?”

“我是誰無關緊要,要緊的是,公子方才險些釀成大錯,不知你欲如何處理?”

聽到這番話,歸鉦心瞬時涼了下去,半晌沒能答話。

那聲音又響起來:“哈哈,無妨,年輕人,血氣方剛,本不是錯。可那女子非同尋常,恐難得到啊!”

“你!你到底是何人?知道些什麼?”歸鉦聽出那人話中暗藏之語,心下慌作一團。

“她便是解憂公主梁憂吾,”那聲音頓了頓,“老朽本世外閑人,不問世事,念你癡情至此,如今便助你一臂之力,令你此番抱得美人歸,如何?”

歸鉦不為所動,仍是厲聲質問,“你到底所為何事?與尊相有何關係?是你陷害我?”

“嗬,欲熾情動皆由心,今夜若非尊相前去點醒,你定已犯下不可挽回之過,不謝我救你,反怨我害你,這是什麼道理?你若還沒想明白,我便再寬限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正是破曉,那時還沒想明白,我就隻有對公主和令妹據實以告了,不知那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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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吾自那之後便沒再入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裹著錦被去取來鏡子,借著尚不甚明亮的光線仔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看到胸前雪白肌膚上一串串紅褐色的印記,她未幹的眼角又沁出幾行淚。她出神似的望著鏡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胡亂將淚一抹,繼續檢查下去。雖說她醒來時赤著身子,她卻覺得下身並無異狀,看來那人不知為何停了下來,沒有真正侵犯她。周身除了胸口和腰際有唇牙的印記,其餘也並無痕跡,她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如今看來,已是萬幸。

令憂吾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雖早知曳明宮十分危險,昨夜的遭遇卻不似尊相之謀,否則她怎能保全清白之身?但此事也定與尊相脫不了幹係,故而她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隻得裝聾作啞,待覓得好時機再徹查,免得搭上自己的命還不夠,還牽連到歸家兄妹。她努力平複心情,似往常那般穿好衣物,整理好床鋪,梳洗,旁人見了定是瞧不出異狀的。

她將一切打點好,見還無人來尋,便坐在桌邊,拿出昨夜扯下的穗子細細查看。這穗子應當是玉佩上的,但佩玉之人比比皆是,她自己也從沒關注過誰有誰無,除非玉佩的主人主動送上門來,否則無異於大海撈針。她望著這穗子傷神,忽聽得院中傳來歸瑉的聲音,便趕忙將穗子藏入懷中收好。

“憂兒,昨夜休息得如何?”歸瑉麵容燦爛地進來問侯。

“尚可,瑉姐姐呢?”

“自然是好的,山上靈氣盛,隻睡了一宿就神清氣爽,果然妙啊!”歸瑉挨著憂吾坐下,“咦?憂兒眼睛怎麼腫了?”

憂吾明知此地疑問重重,卻不能在此時告知歸瑉,被她這麼突然一問,縱使早已做好準備,心中還是止不住地害怕,“喝藥所致,不礙事的。對了,瑉姐姐昨日見著尊相了?”

歸瑉點點頭,“尊相果真名不虛傳,這般年紀,卻仍保持少年之貌,風華氣度俱佳,若不是我心有所屬,說不定也會動心。”

與歸瑉這般興高采烈不同,憂吾心中很不是滋味,卻仍硬著頭皮繼續陪笑道:“祖輩之人,不可這般隨意拿來說笑啊!那姐姐便與我講講來到曳明宮中的見聞吧。”

“好,聽我慢慢道來……”

二人聊了許久,終於有侍女前來送了朝食,一並帶到了尊相的話,邀請二人到琴閣一敘。用完餐後,她們便跟隨侍者前往琴閣。曳明宮中的琴閣與主殿隔著一座小山頭,步行需半個時辰,就在山路走到一半的地方,侍者忽然停下,解釋說琴閣向來不許外人入內,除非尊相親自邀請,剩下的路隻能她們自己過去。說完,侍者退了回去,留憂吾二人在林間小道上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