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收回搭在門閂上的手,慢慢走回房門前,步子緩慢而沉重,連帶著他愈發沉重的吐納之聲。黑夜小心地掩藏著他眼中的欲念,夜風吹得他衣袍窸窣不止,高高束起的發不安地左右擺動,垂向後背的發梢被吹到前麵遮住了他麵上的神情。
門吱呀著打開了,他進門之後,卻身形一閃,極快速地到了憂吾床側,頓了頓,輕輕撫了撫她的麵頰。而後,他彎下腰,兩人的麵龐在咫尺之間相對著,憂吾睡夢中呼出的柔和氣息自鼻尖擴散開去,輕輕包裹住歸鉦的麵部。他又湊近了些,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憂吾,唇落下去的那一瞬,他的指尖同時遊走了憂吾周身幾處穴位,確保她不會中途醒來。
唇瓣間廝磨半晌,他感到自己方才在屋外被夜風吹得幾近涼透的身子靠著這暖玉已慢慢緩過來,甚至有些燥熱了,便掀開錦被,整個人趴抱在憂吾身上,僅靠兩肘支撐,在上方凝視著身下的憂吾。她那麼小,那麼柔,卻能扛過風風雨雨,走到今日,已是不易。平日裏雖極乖巧懂事,識得大局,頗有運籌帷幄的氣勢,卻也不失女兒嬌媚的一麵,有時鬧一鬧,竟比瑉兒還古靈精怪,將瑉兒治得服服帖帖的。他本是局外人,在旁觀看,卻不知何時自己陷身其中,心之所向,已無法回頭。
她仍昏睡著,褻衣已被揭開,身上壓著的這個男人正輕柔地替她理順稍顯淩亂的發,他的指尖推搡著她的發從肩頭向後撥去。順完之後,那隻大掌卻並沒離開她的肩,而是攏住一片肌膚,輕輕往下推移,所經之處,必有輕吻追趕著落下。兩人緊貼著,體溫暈染之下,空氣愈發燥熱,他的發際滲出細密的汗,順著麵頰滑落,又在接觸到她肌膚的一刻被他的舌尖卷回,吞下。很快,他便情動難抑,抬起頭看了看仍著在她身上的肚兜以及褻褲,喉嚨深處發出低聲的咆哮。最後的決定並沒經過猶豫徘徊,他單手撐著,另一隻手迅速解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整個過程中,他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望著憂吾的睡顏,牙關緊咬著,似乎再難克製。
當他再次伏在她身上時,動作便由方才的輕柔溫緩變得有些急切用力。胡亂解下她身上僅剩的衣物後,兩人毫無阻隔地緊貼在一起,歸鉦初見這般美景,先是怔了怔,待回過神來,便發狂一般地將頭埋在憂吾胸前一邊磨蹭一邊吸吮,在她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一串殷紅的印記,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消散了。
纖長靈巧的指不知何時已來到那幽穀的所在,在門外輕輕畫圈試探著,而急切中略帶猛力的唇也已來到纖細的腰間,在腰側柔軟之處輕咬了一口,雙管齊下,他終於感受到身下的軀體在微微顫動,顫動從二人肌膚相貼處傳給了他,便化成了一股極為酥麻之感。他受到極大的鼓舞,指尖便嚐試著往門內擠去。
正在此時,他忽的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本以為是迷藥,未曾想,這味道越聞人越清醒,欲念瞬時便淡去一半。最讓他心驚的是,憂吾聞了這氣味,竟有醒轉的跡象,她眉頭皺起,吐納不似方才規律,頭也左右擺動著。他看得心跳亂一拍,竟忘了點穴、輸真氣等等將人弄暈了法子,隻一心想著絕不能讓憂吾看見自己做下這等事,慌忙之中穿好衣物便欲逃走。
而憂吾本就淺眠,失了穴位筋脈的控製,又聽見了近在咫尺的聲響,她很快便睜開了眼,而眼前的景象是她做夢也未曾想到的:自己的身上不著片縷,而床側竟有一個人影在穿戴衣物。雖然房內光線昏暗,她還是能輕易辨別出那是一個男子的身影,她甚至還能聞到空氣中殘留的汗水的味道。她心下瞬時慌了,巨大的恐懼壓得她不敢出聲,隻是用雙手來回揪扯著床單,盼望這隻是一場噩夢,自己很快就會從醒來。在這揪扯之間,她的手似乎碰到了穗子樣的物什,雙手一拉扯,便拽下了一小把。
歸鉦還不知憂吾已醒,他穿好衣物之後,發現係在腰間的玉佩不見了,便趕忙回過身在床上摸索尋找。憂吾感到他轉過身來,驚怕萬分,隻得閉上眼,兩手死死攥著拳,拚命抑製住自己周身的顫抖,以防對方發現自己醒轉,對自己不利。幸而歸鉦很快便尋得了玉佩,攥在掌中便奔出門去,憂吾才終於接上一口氣,等她從驚愕與恐懼中恢複過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才終於裹著錦被嗚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