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愛恨往事 父子對陣(下)(1 / 2)

“那,蘅姐姐的身世?”

“他即位前曾遊曆各國,一次遇險時,恰逢飲霧叟帶著蘇後經過,替他解困,自那時起二人便認識了。後來的事,便是由傅老先生告知,他與你母後之間的糾葛,他又是如何拋下當時已懷有身孕的蘇後獨自回京。想必憂兒也曾疑惑,為何唯獨蘇頤公主養在宮外——她的生辰推回去也是較大婚早了將近兩月。此事已然鑿鑿,此時他也已知情。”

“這便能說得通這場突如其來的賜婚了。想必聖帝想借此召蘅姐姐入京,才好確證她是否是聖帝骨肉。”憂吾漸漸平靜下來,將這一線索與往日相連,許多疑惑便就此解了,除卻豁然開朗之感,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懼,這麼些年,她竟一直被蒙在鼓裏,連身邊至親之人都早已卷入天家紛爭之中,她這般遭遇,想來便該是命運所為,避無可避。抽絲剝繭,層層揭開,下麵等待她的到底是何等可怖的真相?走到今日,才解開謎題最淺的一層,她卻已失去母後,甚至失去一個“姐姐”,謎底是否會讓她一無所有?隻窺視這冰山一角,她就已身陷巨大而令人惶惑的陰謀之中,不敢去揣想,母後、父皇、姐姐們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她最敬愛的母後可曾參與其中,這一切的一切,又該去找誰清算。

“爺可曾向肅王詢問過事情的原委?”

“我並未得見皇叔一麵。他自與那異族公主成親後,便交兵符離京,放言要四方修行,雲遊九州,而後便不知所蹤,此時若還在世,定是在哪處避世隱居,極不好找的。”

“那便是難以證實了?”憂吾疑惑道,“爺,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此局之中,但凡牽連甚廣、涉局甚深之人,無論如何都是代價慘重,分明不是贏家。故而父皇,甚至聖帝,都不似幕後之人。更何況如今這許多謎團尚未解開,許多事還有待查實,要成此雲山霧罩之局,定然有被我們忽略的關鍵之人。”

“不錯,據我所知,他對此事的了解還不及我們,一心隻顧及穩固江山,認定我有不臣之心,妄圖弑君弑父取而代之,這才窮追不舍,意欲斬草除根。他死守一隅,卻棄了全局,絕非布局之人所為。”

“我從不曾從母後那兒聽過有關聖帝之事,想來她二人離別之後應是再無往來。可既是如此,聖帝與母後有舊,便隻有兩種結果。一來,二人因情生恨,或是聖帝擔憂母後泄露秘密於他不利,便殺人滅口以絕後患;二來,二人舊情未斷,母後之事背後另有主謀,與聖帝並無關係。前者,聖帝並無理由等到二十年後再下殺手,對他而言,做成此事輕而易舉,必不可能留她這麼多年的性命;後者,我之前所作設想便全部作廢,需得另尋思路,找出那幕後之人。”

豫衡將他這些日子與慶鄴帝周旋之狀簡略講給憂吾,提及頁秦脫逃,前往邊關聯絡散入各部的武佑軍,到時隻待他一聲令下,整個邊區便唾手可得。這一來,便可對大京形成圍困之勢,必要時,便可直接攻下大京,逼宮退位。以兵變之險相要挾,慶鄴帝定然不敢輕舉妄動。製住他之後,便可與他商談,試探虛實,看他言行是真是偽。若真如憂吾設想一般,便可合二人之力,共同牽製那一直隱在暗處的第三人。而這第三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常年隱居曳明宮中的尊相。

“不論此人是他或是尊相,都繞不過曳明宮,”豫衡將她抱得更緊了,“母後因身子不適,奉旨入曳明宮休養,而後不過短短五日,便在此地薨逝。我當時差人去查探,回報之人卻說母後麵色如生,甚至柔中帶笑,似在沉睡,隻唇色與指尖深紫,分明是中毒之象。而這毒便是尊相早年所練的鶴峰笑,專供處決皇室宗親之用。隻怕慶鄴帝授意尊相處置欲殺之人,這曳明宮便是一切冤債之本。即便憂兒並不直麵尊相本人,但凡是與大京做對的,最後統統要交由曳明宮處置,記得這條暗道,便是活命的機會。”

憂吾點點頭,憂慮叢生,“那,爺將要……”

“我的事憂兒不必思慮太過,畢竟是在與之抗衡,短兵相接或遲或早,隻要有六成的把握,便可一試。”

“爺,可否稍稍鬆開手上的力道?我快喘不上氣了。”憂吾在豫衡越箍越緊的懷抱中奮力喘息,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使不上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