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竹一仰頭,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知為何,雖不是什麼烈酒,可是入口卻讓卿竹辛辣難耐。
----------------------------卿凰三人獻完壽禮之後,天帝看見帝後似是精神不佳,便找了理由同帝後先行離開,酒過三巡,天帝又不在場,眾仙皆是無拘無束,場麵一時又熱鬧起來。
不過,雖是熱鬧,卻恍若於卿池和卿凰無關。隻見卿池卿凰二人,一人隻顧著對桌上的吃食下死手,一個則隻專心品酒,對著四麵八方的暗送秋波眉目傳情,似乎絲毫不覺。倒是卿玦和卿竹二人,正襟危坐,臉上雖帶著笑意,可卻不容靠近。
卿玦抬眼看向對麵上首空著的座位,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後,在抬頭時發現空位後不知何時子羽已經站於此垂首候著了。卿玦用胳膊抵了抵卿池,示意卿池看看對麵。卿池一杯酒剛下肚,看見子羽時含糊道:“唔,有好戲看了。”話音剛落,殿中刹時寂靜無聲,卿凰覺得不對勁,拿著山竹的手還停在半空,順著他們也一同往門外望去。
雖然墨黑長袍使得身形顯得有些消瘦,但是護額寶石依然光輝如舊,世間滄桑並未在他的臉上雕琢痕跡,倒是那一雙仿佛沉入黑暗的眸子,讓人不敢直視。
司昊環顧大殿,徑直向上首的空位上走去,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不曾抬頭的小仙娥。
眾人卻皆是一愣,他們如何能想到,一向不會在任何宴會上出現的司昊上神,今日會出現於此,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卿凰的手上一鬆勁,山竹掉落發出聲響,眾仙這才反應過來,忙從座位上起身對著司昊行禮。
司昊瞟了一眼滾落到自己腳邊的山竹,沒多大反應,不疾不徐的走到位置上坐了下來,隨手也拿起一個山竹,挑了一個玉碟,便開始將剝好的山竹往盤子裏放。
看著對自己行禮毫無反應的司昊上神,眾仙皆是麵麵相覷,此時起身也不是,可一直跪著似乎它也不合適。
站在司昊身後的子羽,看著心急。不禁從後麵踢了司昊一下。這般,司昊才抬起頭來,雲淡風輕的說道:“好端端的都跪著做什麼?”
眾仙聞言,這都才又落了坐。而躬身站在司昊身後的子羽,卻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搞的自己一身冷汗,心裏覺得一定是自己最近舒坦的日子做多了,剛剛竟然在司昊上神身上動土,看著司昊袍角出現的鞋印,子羽欲哭無淚的覺得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卿凰想要裝作不在意,可是終究做不到,隻能裝作和卿池閑聊的模樣,麵帶笑容的抬起頭看著卿池,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早已落在了司昊的身上。
但是不知為何,司昊自打落座,便一直低著頭在剝山竹,卿凰見他專注的樣子,所幸大方的看著他。
卿凰伸手時,忽然摸到了自己袖中的香包,倒是想起凡間的一句詩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她到玉山幾千年,每日除了修行無事可做,玉山的桃花沒有桃源的芳香撲鼻,但好歹也算是清香有餘,她便在閑暇之餘繡起香包來,想要等到再見到司昊的時候,可以讓他可感受她曾經呆過的地方的氣息。
司昊似乎是感受到了灼灼目光,停下手中的動作,向卿凰這邊望來,情急之中,卿凰躲閃間目光落在了司昊身後的小仙娥身上,不知為何,卿凰隻覺得很熟悉,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不禁皺眉多看了幾眼。
卿池見卿凰似乎對那個小仙娥有興趣,歎了口氣道:“別看了,看再久也不可能歸你。這個小仙娥,怕是身份不一般。這三千年裏,司昊上神一直呆在桃源,連子羽都沒有跟著去,怕是啊……”卿池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不知道卿凰對於司昊的感情,所以他便有什麼說什麼,自然,也沒有看見卿凰眼中的落寞。
卿凰愣了一瞬,忽然不在乎的笑了,“這與我又有何幹?”她不是早該醒悟了嗎,就像常庸當年的一句玩笑話,司昊上神太老了,不適合你。如今想來,司昊他,的確不適合自己。卿凰用指腹輕輕摩挲底麵的一個昊字,一瞬間忽然將手中的香包丟給卿池,“好不容易做個香包,可還沒過多久就不香了,四哥,你幫我扔了吧。”
卿池將香包又丟給卿凰,“我今天被你使喚的還少?再說了,丟個香包而已,這點小事還用得著我親自動手?”
卿凰沒說話,隻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卿池見狀,忙把香包揣進自己的懷裏,小聲嘀咕道:“懶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