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自是不歸歸便得(上)(1 / 2)

永恒中日子仍舊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天帝的壽辰。

因為天帝素來不喜奢華,所以筵席之事一向是能簡就簡。不過雖是如此,可也仍是地位尊崇的天帝,禮數上麵的東西自然是一樣都少不得。

這日,天宮中仙客往來,平日裏莊嚴肅穆的天宮也變的熱鬧起來,天帝擺宴的大殿中更是人聲鼎沸,眾仙家麵前的小桌上,奇珍異果無數,美酒佳肴暢飲,殿中仙娥歡快的舞蹈和著明快的音樂,處處透著歡樂。

眾仙還手端酒盞一邊閑聊一邊暢飲,忽然間樂聲一轉,由歡快變得悠揚緩慢起來,本還在舞蹈的仙娥也悉數退去,隨著一抹白色的出現,眾仙皆放下酒杯,錯過座位行禮道:“天帝萬福,帝後萬安。”

天帝攜著帝後走到禮台之上,將帝後安置於側位後,才自己落座抬手道:“不過是借著由頭大家一眾熱鬧一下罷了,不必拘禮。”說著,對下首對樂官點了點頭,樂聲再度變的明快。

眾仙也一應拱手應是後才又重新落座,不過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自在與熱鬧,都暗地裏打量著高座之上的帝後。

仙界早有傳聞,天帝雖然在即位後又迎娶了一位妃子,可對於結發妻子的寵愛卻未減絲毫,帝後因病休養時,天帝更是將所有的寵愛全然傾注在七公主殿下身上。現如今,天後的身體剛有好轉,天帝便攜著帝後一同前來,對帝後對體貼細心也絲毫沒有掩飾,相比那些覺得這些小事都太過瑣碎而從不願意正大光明的去做的仙君們,天帝不知勝了多少籌。

而席下的女仙們也都個個感歎,天帝這般體貼入微,放眼整個天界怕是找不到第二個,再想到自己的夫君,不禁暗自歎了口氣。男仙們則是個個敬佩,幼時的他們沒有哪一個沒聽過天帝剛執掌天族時的鐵血手腕,但終究,能夠令天族淩駕於三界之上享其尊榮的,是一顆博愛的心,天帝對妻子的貼心尚且如此,更何況執掌天族呢,這樣的君主,難道不值得他們擁護嗎?

坐在天帝下首的卿竹,嘴角帶著笑意,可眼中卻是隱忍與憤怒,他的親生母親,如今終日麵對偌大的寢殿孤獨終老,因為喪子之痛,已經神智不清,此時耳邊的歡聲笑語,於他而言就是莫大的諷刺,卿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也看的一清二楚,似乎心中的憤怒就要突破胸口,噴薄而出。

忽然,卿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天帝微微皺眉,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他。卿竹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所幸臉上笑意未減,緩緩走到正中,掏出禮物對著天帝行禮道:“兒臣知道,父君向來對於奇珍異寶沒有興趣,最大的心願莫過於天族安穩興盛,今日兒臣特地獻上此物,以示兒臣的拳拳之心。”

天帝笑道:“你作為天族太子,能有這番心意,本帝很是欣慰。”伸手對身邊的禮官說道:“賞。”

“謝父君。”卿竹又是一禮,才躬身退下。

天帝的目光順著看了過去,不禁笑指著卿竹身邊的三個空位問道,“這三個小東西,竟然連我的壽辰都不露麵,究竟是做什麼去了。”天帝看似是在責備,可台下坐著的都不是傻子,一聽便知這隻是假意責備,況且,能讓天帝自稱“我”的,放眼整個天界,又能有幾人?

“為了能給父君找到一個滿意的壽禮,孩兒已經是絞盡腦汁,誰曾想,剛進來就聽見父君要責罰孩兒,這令孩兒不僅覺得委屈,連壽禮都不想給了呢。”說話聲剛落,大殿的門前便出現三個身影。

中間但人一身絳紅長裙,腰間是淡色的暖玉,及腰的長發隻是懶懶垂在身後,額間的金色玉飾卻顯出不一樣的高貴來。身邊的二人,皆是一身白袍,黑色玉帶,若論不同,則是左邊的男子雖然在笑,卻如受盡寒風,讓人不得接近,而右邊男子的笑容便是讓人如沐春風,一幹未婚的年輕女仙,仿佛在這個男子身上看見了希望。

“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倒要看看你費盡苦心送的壽禮究竟是什麼,若得我心意,我便既往不咎,若不然,我定要重罰。”

帝後看見精心打扮的卿凰和明顯是做苦力的卿玦卿池二人,不禁也帶了笑意,天帝看著眼底笑意正濃的帝後,對他們三人道:“看來這次,我是如何都罰不得了。”

三人見狀,立即行禮道:“謝母後疼愛,謝父君不罰。”起身時,卿凰衝著天帝和帝後做了個鬼臉,又引得二人一笑。因卿凰在前,底下坐著的眾位仙君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天帝的笑容,但這一切,卻悉數落盡了卿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