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鎮道:“此兩封書信,是我徒孫仲宸,從惠銘房中……呃……拿來的。那封信的信封之外,據宸兒講,寫著‘永樂公’。對嗎?”唐鎮一邊說,一邊扭頭望向身後的仲宸,投來了征詢的眼神。
仲宸點點頭,卻感覺各位院尊看他的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拿?!我看是偷吧!”王徒增惱怒地拍著桌子,衝著唐鎮大吼道:“你怎麼可以指使你的徒孫去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這話一說完,幾位院尊都用讚同的眼神看著唐鎮,潛台詞就是在說:“我也這麼認為。”
仲宸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看來當初院尊讓自己去那惠銘之處探聽消息,是早就準備讓自己這個黃口小兒“背鍋”了。
唐鎮卻是不急,冷笑一聲,說道:“去敵人那裏取些情報,這就算偷雞摸狗啦?!那有人潛入院長居室下蠱,又當如何?跟蹤暗算一個黃口小兒,又當如何?擄人孫女,逼人就範,那又當如何?”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輕呼。
唐鎮繼續說道:“若是冤枉了貴徒,倒也算我們心胸狹隘,蠅營狗苟了,可證據就在眼前,怎能反說我等不是!”
語氣之間顯得理直氣壯。仲宸不由的佩服師尊起來,薑還是老的辣,把偷竊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不枉這一生“甩鍋”無數。
這時旁邊一位老者出言道:“唐兄,你剛才說的那些是怎麼回事兒?”
“宸兒,還是你說吧。”唐鎮輕輕招手,向仲宸示意。
仲宸站了起來,便將幾日遭遇一一說了出來。隻是說起為何將突破方向定為惠銘時,仲宸倒是沒有將唐鎮說的講出來,而是編了個理由,說有一次在牙山小築看到惠銘鬼鬼祟祟的,這才懷疑的他。
唐鎮讚許的望了他一眼,如果仲宸說什麼兩派不合之類的話,隻會讓矛盾激化,並且公開決裂。
剛剛說完,便有人喊了出來:“秦定襄死了!?”
唐鎮道:“恐怕是了。”
又有人說道:“難道僅憑小兒一麵之詞,便要我等聽之信之?!”
“也好,我等可以派人去探視一番,以驗真偽。”
“也把李思遠、路恭行和惠銘一並傳來,我等詳加詢問。”
一個執待被傳進來,又領命出去了。
李思遠和路恭行很快就來了。而惠銘遲遲未到。
接著,一個執待進了鎮龍館,說道:“啟稟各位院尊,秦定襄所駐守的河穀長牆,木屋破損,室內狼藉,秦定襄不知所蹤。
張顯駐守的地穴長牆,木屋之內一切如常,並無河穀長牆的記事簿以及秦定襄的‘遺書’。但張顯已經不知所蹤。”
“什麼!?”
那執待言畢,滿座皆驚。
不過可以看出,雖然情況與仲宸說的有些出入,但很明顯,絕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諸位院尊望向路恭行,其中一個開口問道:“這位弟子說將河穀長牆的記事簿和秦定襄的遺書交予你,可有此事?”
話中的“這位弟子”顯然指的是仲宸。
路恭行看了看仲宸,答道:“的確如此。我已經把那兩件物件,交給了地穴長牆的張顯,要他暫時代為保管,以備學院查看。”
“此時卻又為何不在了?”
“弟子實是不知。”在諸位院尊麵前,路恭行也是極為謙恭,自稱弟子。
“你又為何出現在那地穴長牆?”唐鎮目光凜凜,盯著路恭行。
路恭行倒是很坦然,顏色鎮定的說道:“元月裏本是四長老文昊當值。他對我說家中有事,不能執行,讓我代他值守,為那諸位鎮龍衛送去吃喝用度。”
“文昊現在何處?”
一個執待,閃身出去,過了小半個時辰,帶著文昊回來。
“文昊,本月你為何缺值鎮龍衛?”
文昊麵色窘迫,臉漲得通紅,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啟稟各位院尊,實是……實是老母家中出了些變故,不得不回鄉探望。”
“什麼變故?”
“家母……家母不知為哪個賊子所害……”文昊說著說著,眼眶也紅了,語帶悲愴。
屋裏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一個院尊說道:“唉,不知你家遭此大劫,適才一問,是我等唐突了。你還是要節哀順變啊。”
文昊拱了拱手。
鎮龍衛的事也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院尊們便要文昊和路恭行先下去了。
剩下的便是那兩封信的事了。
“惠銘還沒到嗎?”唐鎮大喊一聲。
這是一個執待跑進來,向諸位院尊拱手報道:“啟稟院尊,學院內外,龍脊六峰各處,不見惠銘蹤跡!”
此時已近深夜,這個消息意味著,惠銘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