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連自己性命都不要都要護住主子的護衛,做主子的哪個不喜歡?
寧遠嗤道:“說得咱們好像就差他一截似的。”他瞥了一眼封疆烏青的臉色,小聲咕噥一句:“馬屁精。”
秦劍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有本事,你也做到他那樣!”
寧遠臉色有些訕訕,低下頭假裝沒有聽見,拿剪刀剪開二人身上濕冷的衣物。
因為封疆摟著連璋的手死也掰不開,隻好拿剪刀剪開衣物,然後給兩人蓋上烘得暖暖的被子。老實說,雖然眾人都很緊張二人安危,但是這樣看著兩個男人赤/身露體摟在一起,還是讓所有人都感覺有些怪異。
寧遠的目光在封疆攬著連璋的手臂、以及即便在昏迷中依然緊皺的眉頭上下來回地掃了幾遍,心裏頭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他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繼而心頭那怪異的感覺更甚。
“不會吧……”他自顧自嘀咕了一句,趕忙移開了視線,但在不小心掃到被同一床被子遮蓋下的二人時,不由自主地想到更多……難以言說的東西。
饒是向來性子粗疏的秦劍,此時見到二人“大被**”的情形也覺得有些不妥了。但他也沒往深處想,隻是覺得有些怪異,揮揮手開始驅趕神色各異的眾人:“去去去,都幹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大夫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連玉在娘家過了新年,因為連璋擔心榮夫人會鬧出什麼幺蛾子,臨行前特意囑咐姐姐務必要等到他回到連家之後才離開,她倒也不急著返家,每日就教女兒顧茗認字識文,日子倒也清閑。
或許是連玉已經出嫁的緣故,也或許是連克臧去世的緣故,從前總是與她針鋒相對的榮夫人竟不來找她的茬了。初時連玉還覺得頗為驚訝,久了之後也就不以為怪了,畢竟少了人做眼中釘的日子可比從前快活許多了。
這樣舒心的日子已經很久沒有過了,舒心得連玉幾乎已經忘記了在顧家經曆的那一段黑暗時光。直到一封突如其來的信,打破了她的美夢,把她拉回到了這個從來不曾平靜過的江湖。
連璋出事了。性命垂危。
連玉看清信上寫了什麼時,幾乎是立刻就用手捂住了心口,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要冷靜,要冷靜。她告誡著自己,一邊站了起來,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高聲喝道:“老和,趕緊去給我備馬!”過門檻時,她因步伐太急差點被絆倒,她罵了一句粗口,索性撩起裙子往外跑去。
不到半個時辰,連玉著一身短打已經騎在了馬上。
低頭看了看奶娘懷裏的女兒,連玉臉上露出一絲不舍,旋即狠心斬斷心中不舍,硬著心腸道:“茗兒,你好生在家,娘親去接了舅舅就回來。”又向著貼身的侍女道:“別人我不放心,隻你們幾個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好生照料茗兒,若有不妥……”她咬了咬牙,遙遙望了慈仁堂的方向,“若有不妥,便安排可靠的護衛護送你們去倉洲同我會合。”
侍女點了點頭:“夫人盡管放心,小婢便是沒了性命也會護得小姐周全。”
連玉點點頭,再不看女兒一眼,輕喝一聲:“走!”當先一馬馳出。
顧茗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娘親,直到連玉縱馬奔出之後,她才扭頭把小臉埋在奶娘懷裏,任憑奶娘怎麼喚都不肯出來。
慈仁堂。
“連玉走了?還把顧茗留下了?”榮柳滿臉詫異,旋即很快想起一個可能,臉色登時變幻,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莫不是……連璋……”
“夫人?”仆婦小心翼翼地瞧著她的臉色。
榮柳回過神來:“那小丫頭留下來了?”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又道:“近段時日小心著些,誰也不許去那邊走動,山莊上下也警醒著點,若是那小丫頭出了事,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她說這話時語氣隨意平淡,但仆婦們卻不敢怠慢,齊齊躬身應了。榮夫人轉臉看向窗外,臉上顯出一抹憂色。
自連克臧去世後她的心底就一直有著不安,到連璋出門,再到如今連玉匆忙而去,再一想到山下那人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野心,她心底的擔憂更加深了幾分。
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似乎無形中有一個巨大的圈套圍繞著連家展開,就等著不知情的連家人一步一步踏入。
眉間憂色不減,她歎了口氣。但願,是自己多想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