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閻振篇(2 / 2)

悄悄抬頭看著父皇的神情,見其似乎有所思索,便知道方才那番話已經將其勸動,又繼續說道:“此戰極受重視,青霄幻月都派出了皇子出戰,為顯出西陵的誠心,也必得有皇子出征才可。兒臣請命,願親上戰場,為父皇征戰天下。”

閻嶼聲音冰冷:“就憑你,也配與雲湘相較?就憑你,也配代替我西陵出征?”

他考慮過父皇的千萬種反應,卻沒有想到,父皇隻說了一句不配,這遠比直接拒絕讓他心痛。閻振低頭,深吸了幾口氣,才道:“此戰凶險,幾位皇弟年紀尚幼,不宜上戰場,相比之下,兒臣是最合適的人選。”

即便他慷慨陳詞,句句有理有據,即便他甘願用生命去搏這一次,父皇也不肯答應,甚至不會為他留下半分顏麵。

他隻記得,那天父皇發了怒,打了他二十板子,將他從禦書房趕了出去。

他的幾位皇弟在父皇要責打他的時候,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怪隻怪生在了帝王之家,所謂的兄弟,也不過是個口頭上的稱呼。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天烈日炎炎,他強忍著傷痛,跪在禦書房前的玉階上,汗水還未流下就已經被緩緩蒸發。從正午到入更,他都沒有起身。他堅信,忍過這一時的傷痛,來日,若是打敗了衛王雲湘,他就可以擺脫這低賤的庶子身份,連母親都可以過上好一些的生活。

終於,在他跪了兩天兩夜之後,父皇終於鬆口,傳他入內。

那時候,他身上傷重,再加兩天兩夜食水不進,隻能在內侍的攙扶之下一步一步地挪到與書房內。

閻嶼甚至沒有看他,隻冷冷道:“就憑你現在的樣子,敢與衛王相提並論?”

閻振逞強般的推開攙扶著他的內侍,強撐著上前了幾步,緩緩跪下,道:“兒臣自當不負父皇,不負西陵。”

當那雙金黃色的繡著盤龍紋的靴子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太過虛弱而出現了幻覺,他抬頭,看著他的父皇維持著一貫的威嚴和冰冷,道:“此次出征,莫要丟了西陵的臉麵。否則,你也不必回來了。”

“是。”他答道,心內酸澀異常。

或者,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麼期望的,即使父皇權衡利弊之後,還是不得以派了他出征,但是,父皇心心念念的是西陵的臉麵,卻從來沒有他的安危。他苦笑,他本就是低賤之人,卻偏偏有淩雲之誌。能博得這個機會就已經是天賜的福分,難道還要奢求什麼?或者,他還配奢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