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湘看著閻振因憤怒而漲紅的臉,便知道事情已經在按照她的計劃發展,又笑道:“本王是朔齊衛王,自然事事為朔齊著想,令妹到時嫁與本王,嫁雞隨雞,本王也不會虧待了她。自然要爭得些好的,讓她在朔齊安穩一世。”
閻振自然知道雲湘話中所指是西陵的江山,咬牙道:“你敢!”
雲湘把茶杯放回到桌上,笑道:“這世上還沒有本王不敢做的事情,也沒有本王做不到的事情。隻是,本王是在為大皇子可惜,大皇子一心一意、不顧性命地守著西陵的江山,如今落難,竟無一人搭救。西陵皇室,心心念念的,隻是公主的婚事。本王若是與公主結親,到底是大皇子的妹夫,也自當前來探望。想來,若本王在大皇子這樣的處境,隻怕是早已心如死灰,對故國再無半點眷戀了……”
“夠了!”閻振吼道,“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我待西陵之心,天地可鑒,西陵待我,也必定不會沒有半點憐憫。”
雲湘低頭把玩著腰間的五龍玉佩,道:“大皇子何必如此天真?自古以來,帝王之家最是無情,如今,大皇子身陷於此,西陵皇帝怎會答應割地賠款這等屈辱的條件來換取的大皇子的自由?”雲湘的語氣中分明帶了五分戲謔,五分嘲諷,竟似乎是有意激怒閻振。
“不會的!”閻振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盛水的茶杯瞬間傾覆,茶水沿著桌沿緩緩流下,“我到底是西陵的皇子,若是一生被囚禁在朔齊,豈不是傷了西陵的體麵?他們不會不管我的。”
“體麵?”雲湘冷笑道,“在生死存亡麵前,體麵又算得了什麼?你覺得,你的父皇會拿出城池和財寶來換取你的自由麼?”
閻振心中的怒氣更甚,大聲吼道:“若是王爺呢?倘若王爺身陷於敵國,你誓死效忠的皇帝陛下會不會見死不救?”
雲湘將五龍玉佩放回原處,又整理了一下衣擺,才緩緩道:“試問,普天之下,有幾個人能擒得住我雲湘?又有幾支軍隊能夠與燕雲鐵騎相較?那時,即便聖上有所猶豫,燕雲鐵騎的兄弟也會不計生死救雲湘脫險。隻可惜,大皇子除了一個執掌皇位的父親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就像你的妹妹,好容易來朔齊一趟,卻絲毫不提營救大皇子的事情。”
“別說了!”閻振雙眼通紅,像是暴怒的野獸。
隻可惜,雲湘向來是個不知趣的人,仍繼續說道:“棄子就是棄子,掌權者放棄一兩顆棋子,以求收取後勢,就像是要本王與公主結親一樣,大皇子,你說是嗎?”
“夠了,你別說了!”閻振吼道。
“大皇子是不相信雲湘說的話麼?雲湘雖不是什麼善人,但也絕對不是小人。”雲湘冷笑道,看來,這岑公主與閻振之間的兄妹之情也並不是那麼深厚,僅僅幾句話,就能讓閻振暴怒至此,何況,閻振將她的每一句話都信以為真,竟然沒有絲毫懷疑。
雲湘的猜想差不多證實了,也沒有必要再多做停留,便離去了。
閻振靠著牆,靠著牆,緩緩坐下,雙手抱著頭,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