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這才接過了茶，遲遲不敢喝下。
雲湘也能明白蕭墨對自己的戒心，畢竟全天下都認為蕭墨是毒害衛王的凶手，如今雲湘大難不死，又有誰會相信雲湘會放下過去，與蕭墨坦誠相見呢？
“看來小王爺是有些拘謹了。既然如此，小王先飲為敬。”說著，就將杯中的茶水飲盡。
蕭墨見雲湘將茶水喝盡了，也將茶杯遞到了唇邊，輕啜一口，唇齒之間便滿是清香，果然是好茶！
“司徒楓，陳斌，你們都出去。本王想與小王爺單獨聊聊。”
雲湘走近了蕭墨，這倒讓蕭墨有些惶恐。
“你身上，似乎是鬱離散的味道。”雲湘急切地問道，“你受了傷？很嚴重？”
“一點小傷而已。”蕭墨目光微斂，表情溫和。
小傷？蕭墨也許能瞞過蕭誠，但是瞞不過雲湘。並不是說雲湘的判斷力比蕭誠強了許多，隻是因為雲湘對鬱離散太過熟悉。
鬱離散是秦臻製出的一種外傷藥，藥效極佳。若是隻受了普通的刀劍傷，隻需敷上薄薄的一層就可以止血。而且鬱離散的氣味很淡，一般情況下是難以聞到味道的。
而如今，帳內焚著三勻香，雲湘卻在五步之外就聞到了蕭墨身上鬱離散的氣味，足以判斷他傷得不輕。
是作戰時受了傷？不對，三國聯軍人數雖然多，但是也沒有聽說有什麼悍將，怎麼可能使蕭墨重傷？而且，那日聽探子回報，蕭墨即將支撐不住，雲湘心中雖然不信，但仍然以號角為令，命司徒楓出城救人。
雲湘槍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即使臉上戴著的鬼麵具已經遮住了他的所有情緒，道：“那日在風麟城中，小王爺打敗雲湘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如今，怎麼會對付不了幾個敵國將領？”
“那日是因為王爺身上有傷，又日夜趕路，耗損了不少體力，才會讓微臣僥幸獲勝的。”回答得中規中矩，但是雲湘就是不喜歡這樣的回答。
“鬱離散是燕雲鐵騎的傷藥，小王爺是如何得來的？難道是司徒楓給的？”雲湘曉得司徒楓的性子，若是誰讓雲湘吃了虧，司徒楓絕對第一個跳出來保護他，不論手段，不顧後果。但是在燕雲鐵騎中，有本事將鬱離散送人的隻有雲湘和司徒楓。何況，依照司徒楓的性子，除非他得罪了蕭墨，否則他絕對不會那麼好心去送藥。
這個可就把蕭墨問住了。
“這個……我不知道。”蕭墨吞吞吐吐的。
“何必在我麵前這個樣子？你不過是擔心我是否會對你父王不利，有什麼話，就盡管說罷，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動蕭老王爺一根頭發。”
蕭墨早已聽說雲湘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如今見他說了這話，也就放心了許多，便道：“那日王爺既然在府中中毒，為何要栽贓給蕭墨？”
“這件事……是小王府裏的一個小丫頭，原是敵國的細作，趁著小王不在府中，混到王府裏當差，又趁機在小王的茶中下毒，想取小王性命。”雲湘平靜地陳述著，仿佛不是在說自己。
“那你為何要派人叫我到府中，害我受冤？”蕭墨追問道雲湘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幾轉，才道：“那是因為小王馳騁沙場多年，未曾遇到過敵手。那日敗在小王爺手上，小王對你已經是充滿敬佩，早已將小王爺當做是知己，還想著以後找機會再與小王爺過幾招。臨死之際，心願未了，想再見故人一麵。又怕小王爺忌憚本王的身份，不肯前來，才命人以七妹妹的名義請了小王爺前來。誰知竟然給小王爺惹來麻煩，實在是雲湘的過錯。”
“那麼今日呢？”蕭墨追問著，語氣沒有一點友善。
“當然是共商妙計。”雲湘狡黠地笑了，“聽說你的計策沒有被霍心采用，應該很失落吧。但是，本王可以幫你。”
“若論權位，這裏沒有誰能夠敵過衛王殿下，但是如今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既然霍將軍是三軍主帥，連這裏的五萬燕雲鐵騎都得聽命於他，王爺即使再位高權重，恐怕也不得不低頭吧。”蕭墨答道。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說得好。”雲湘笑道，“但是，如果有聖旨呢？”
“你什麼意思？”
雲湘背著手，在營帳中踱來踱去，道：“本王出征之前，就已經得了聖旨。這三軍元帥之位，已經是本王的了，既然如此，小王爺又需要擔心什麼呢？”
“雲湘，你該知道，以你這樣狠辣的性子，我蕭墨決不願與你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