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癡纏著他,喚他的名字,這世上隻有她一個人能這樣叫他。
盛夏很快到來,未央宮中放滿了冰塊,倒不覺得煩悶。
未染這些時日從未踏出過未央宮半步,容澤在她麵前也絕口不提那日的事情,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可子嗣這件事梗在未染心中,不去說不代表她不去想。
這未央宮就像是一個溫室一樣,他將她好好地保護在裏麵,免她遭受外界的風吹雨打,可她不願意。她曾經說過,娶了她,定不讓他負了這江山,既然說到,就一定要做到,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讓他陷入為難。
“容澤還真是寵你,這未央宮冬暖夏涼,我都不想走了。”在未染出神之際,藍璃沫已走了進來,自顧自倒了一杯冰鎮的綠豆湯,一碗下肚,熱氣消散了不少,她打量未染:“你如今架子到是大,不知皇後娘娘請我來,有什麼要緊的事吩咐嗎?”
未染沒心情與她開玩笑,伸出皓腕:“幫我把把脈。”
藍璃沫漸漸斂了笑意,遲遲沒有伸出手去。
未染抬眸疑問的看著她:“怎麼了?”
“我的診金很貴的,你要知道,多少人求我救他們卻到死連我的麵都沒見到。”藍璃沫煞有其事道。
藍璃沫為什麼猶豫,未染大概也猜到了些,可她沒有辦法:“宮裏的那些禦醫我不敢用,璃沫,隻有你能幫我。”
藍璃沫最見不得別人服軟,一邊認命似的搭上她的皓腕,一邊問道:“上次我走後給你開的藥,有按時吃嗎?”
未染點頭,藍璃沫的醫術,她是信得過的,自從用了她給的藥方,發病的次數減少了,但她知道,這些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這些時日,你修養的很好……”
“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我一直未能有身孕。”未染打斷她。
藍璃沫狐疑看著她,手又重新搭上她的脈搏。
“我回來已將近百日,我和他幾乎夜夜在一起,可是到如今肚子也沒有任何動靜,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未染道。
藍璃沫收回手,皺眉:“其實不懷孕未嚐不是件好事,以你現在這樣的身子,就算懷孕,也很難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我隻想知道為什麼。”未染打斷她,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藍璃沫似是知道攔不住她,無奈起身仔仔細細把未央宮轉了個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後,看向未染:“讓我看看你平常喝的藥。”
未染早有準備,從書案上端來一個青花瓷杯:“這是今天的藥,我留了一點。”
藍璃沫接過瓷杯,先低頭聞了聞,複又嚐了一小口,思忖片刻,神色微變。
“怎麼樣?”
“裏麵被人放了麝香。”藍璃沫猶豫著說道。
未染暗自心驚,麝香用的過度,會導致女子不孕,況且她身體虛弱,本就比常人更難有孕,何況是整日的飲下含有麝香的藥。可到底是誰,這一碗藥經手的人太多,後宮之中想害她的人也不少,這個人到底是誰!
藍璃沫有些不放心,看著臉色蒼白的未染:“你要小心身體,千萬別犯傻。”
未染回神,臉上並沒有多餘情緒,心中卻翻江倒海。
“你放心吧,我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待藍璃沫走後,未染命人把所有經手過湯藥的人,上到禦醫,下到宮娥,全部帶到了未央宮。
未染看著一眾不知所雲的宮人半晌,忽然開口,清冷的聲音,不怒自威:“李太醫,是你給本宮配的藥?”
被點名的太醫行禮:“回娘娘的話,正是老臣。”
“那你可是按照洵王妃開的藥方配的藥?”未染又問。
“是。” 未染冷笑一聲:“那就勞煩李太醫給本宮把把脈吧。”
李太醫畢恭畢敬上前把脈,未染看著他問道:“不知本宮的身子能否有孕?”
李太醫退開一步,惋惜的歎了聲:“娘娘身子虛弱,並不適合孕育皇嗣,所以……”
未染嗤鼻,步步緊逼:“身子虛弱?李太醫,你可知欺瞞本宮,欺瞞皇上是何罪?”
李太醫猛然跪倒,連連道:“娘娘,微臣說的句句屬實,不信的話,您可以找別的太醫給您診治,您確實身子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