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未染是被容念一聲聲的“娘親”喚醒的,未染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一日未見的女兒,問道:“你爹呢?”
“他說他要去……”容念歪頭想了會,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皺著眉,一臉無辜看著未染。
“上朝?”未染又問。
容念一個勁點頭,瞬間清明:“對,就是上朝。”
得到證實後,未染又翻身睡去:“沒事別來吵我,去找聽蕭姑姑玩。”
容念撇撇嘴:“娘親都沒有爹爹疼我。”
容澤走進未央宮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容念由聽蕭照看著,在秋千架上玩的不亦樂乎,看到來人,容念眼中閃過異樣神采,邁著小短腿就朝容澤跑去,容澤生怕她摔著碰著,急忙快走幾步,張開手臂把她抱在懷中。
容念在容澤懷裏咯吱咯吱笑著,容澤眼中也有笑意,從來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也有孩子,還是和她的孩子。
他柔聲問:“你娘呢?”
“娘親不疼念兒,還是爹爹好。”容念道。
容澤大概猜到了,抱著容念邁步就往內室走去,順便把聽蕭鍾離等人留在了外麵。
看到未染寧靜的睡顏,容澤有些出神,三年了,他夢寐以求的就是能這樣看著她,思及此,他竟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被容念一聲“娘親”拉回了現實,未染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後,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怔怔看著容澤,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容澤挑眉,似笑非笑看著她,很好,知道害怕。
“那個,你上完朝了?”未染呆呆問道。
“念兒,你先去找聽蕭玩,我跟你娘親有話說。”說著,就要把容念放下來。
容念覺得短短的一個時辰,自己竟被拋棄兩次,爹娘也太不厚道了,可那有什麼辦法,撇撇嘴,認命般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兩人,未染更有些不自在,努力的找話題道:“那個,你和容念相處的挺愉快啊。”
“那是我女兒。”容澤“提醒”她。
未染幹笑兩聲,屋內又陷入了沉默。
容澤看了她半晌,忽然歎口氣,在榻上坐下,從背後環上未染的腰,在她耳邊輕聲道:“為什麼給她取名叫‘容念’?”
容念,念念不忘。
你知道為什麼。未染在心裏暗想,卻沒有說出口。“你不喜歡?不喜歡的話,那就再改一個,她是公主,不是還要入宗譜的嗎?那就改一個像樣的吧。”
“我很喜歡。”容澤打斷她:“剛剛早朝,我已經下旨,封念兒為‘安瀾’長公主。”
“安瀾,盛世安瀾。”未染重複。
容澤道:“她是天下人的安瀾公主,是我們兩個的念兒。”
未染心中微動,把頭埋入他懷中,聲音悶悶的:“你不怪我沒有早日帶著念兒回來找你?”
“我不怪你,我隻怪我自己沒能護你們母女周全。”容澤把手撫上未染的小肚:“在你最疼痛的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一定很疼吧,你那麼怕疼的一個人。” 未染想起生下容念的那個淩晨,那是天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真的是很疼,撕心裂肺的疼,可她忍了過來。因為她明白,沒有他在身邊,就算再疼,也要自己忍著,因為除了他,沒有人能給自己溫暖,更沒有人同自己感同身受。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問道:“昨日一整日,你和她都幹了什麼?”
容澤忽然笑了起來:“你給我生的女兒,還真是一點也不怕生,第一次見我,就這麼跟我走了。”
未染表示她也很無奈,容澤繼續道:“她給我講你們在樓蘭的事情。”
容澤想起昨日容念問自己,容澤是誰,她說未染每晚睡著後都會在睡夢中喊這個名字。
“你日日夜夜都念著我,卻自願留在樓蘭,樓蘭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容澤問道。
未染心裏一驚,她不清楚容念到底都跟容澤說了些什麼,忙解釋:“我和白止沒什麼,白止他是……”
“我知道。”容澤輕聲打斷。
未染抬頭對上他略含笑意的雙眸:“你知道?”
“這個並不難猜。”容澤忍不住吻了吻她粉嫩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唇瓣幾乎擦著她的皮膚道:“白澤城,樓蘭,白止,容澤。還有他對景帝的敵意,你曾經說過他身上有與華姨相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