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走後,容洵意味深長看著未染:“你隻顧和皇兄幹柴烈火,連自己女兒都不管了,若不是未央去找我哥,你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想起這個女兒。”
未染不滿的小聲嘟囔:“誰說我沒有想起。”
容湛咳了兩聲,問道:“這三年你到底在哪,竟會音訊全無。”
未染暗歎了一聲,大致與二人講了這三年的經曆,自然省去了白止的真實身份,問道:“你們呢,好像一點也沒變。這麼久了,這長安城依舊是冠蓋滿京華的盛況。”
容湛苦笑,表麵上是沒有絲毫變化,每個人都在既定的軌道上做著自己分內的事,可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未染一時也有些悵然,看著眼前這兩個兒時的玩伴,如今他們都已經長大:“璃沫呢?”
“帶著土豆回闕穀了。”容洵有些無奈。
未染了然:“你又惹她生氣了?”
“不過是喝了幾杯花酒而已。”容洵不以為意:“過幾天,她自然就會回來。”
“你呢?還沒成親?”未染轉頭看向容湛。
“三年未見,你怎麼變成紅娘了,家長裏短的事,你都要一一過問?”容湛笑道。
未染也知道任誰也不會輕易放下,可是他是王爺,注定不能守著一個已逝的人過一輩子。他的肩上,有蕭家的責任,也有容氏江山的責任。
似是三年未見,不知從何說起,容洵話有些少,但漸漸地,發現未染如今不管是何種身份,都是當年和他鬥嘴的那個小女孩罷了,話漸漸變得多起來,從官場裏的爾虞我詐到長安城的花街柳巷,未染一直安靜聽著,偶爾插幾句話,容湛坐在一旁嘴角含笑看著眼前的兩人,這樣就很好,不是嗎?
可是聊了很久,未染問到了很多人,容洵也說起了許多事情,就連後宮嬪妃都有提及,唯不見兩人說起那個人,不知是巧合,亦或是有意避開。
不知過了多久,容湛起身道:“容洵,我們該走了。”
容洵下意識要反駁,又硬生生收了回去,道:“你舟車勞頓,好好歇息,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未染也知道外臣不能在後宮待太久,也沒有挽留,容湛最後看了眼未染,似是喟歎:“回來真好。”皇兄再也不是孤家寡人,四哥再也不用整日行屍走肉般活在內疚中,我和容洵再也不用為你擔心。
未染也笑,隻這四個字,就已經足夠。她如今回來了,就再也不會離開了。
容湛容洵走後不久,聽蕭和陌祭二人拜見,聽蕭看到熟悉的白衣倩影,忍不住紅了眼眶:“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未染暗歎了一聲,上前扶起她。聽蕭從小跟在她身邊,兩人自然親厚:“傻丫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聽蕭哽咽看著未染:“這三年,沒有奴婢服侍,不知娘娘過得可還好?”
“我很好,你呢,跟在容澤身邊可還習慣,陌祭他有沒有欺負你。”未染道。
聽到此處,聽蕭不由紅了臉,未染也含笑看向身後的陌祭,依舊是一襲黑衣,見未染看過來,他屈膝跪地:“屬下失職,請小姐責罰。”
未染有些不解看著他。
“三年前那一晚,未能護得小姐周全,害小姐墜崖,此其罪一;三年來,未能尋回小姐,此其罪二。身為暗衛,兩樁大罪,屬下萬死不足辭。”說著,陌祭就要拔劍,聽蕭一聲驚呼,未染也是一驚,長劍就要抹上脖頸的那刻,被撲上前的聽蕭用盡全身力氣止住。
未染聲音微冷,命令道:“把劍放下。”
陌祭看了一眼身旁驚魂未定的聽蕭,有一絲猶豫,終是收劍回鞘。
“我是你主子,我沒讓你死,你又豈能擅自做決定!”未染道。
陌祭重新跪直了身體:“請小姐責罰。”
聽蕭斂下心神,也默默跪在陌祭旁邊。
未染看了二人一眼,道:“你雖是我的影衛,命卻是你自己的,以後不可衝動。還有,你要記住,現在的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聽蕭。你剛才想要自盡的時候,可有哪怕一分半點的想到她?”
陌祭沒有說話,頭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