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冷啊!書容一下轎子便打了個寒戰,趕緊的將大氅裹緊一點。
看眼前頭方下轎興致勃勃的宜寧,書容打了個噴嚏。
“哪裏來的很多人,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嘛!”
宜寧還是有點心虛的,說:“等下子就好了,如今時辰還早呀。誒,咱往前頭走走,聽說玩偶鋪子就在那頭。”宜寧說著就要抽出手來牽書容,書容道:“還是藏裏頭吧,省得冷著了。”兩人便在雪地裏慢慢的往前走,偶爾路過的路人都會紛紛將視線往兩人身上停留片刻,宜寧很不習慣,料想應是她們帶著麵具的緣故,遂與書容道:“我們還是把麵具取下來吧,這來往的行人都看妖怪似的看著我們。”
書容笑:“她們不是看妖怪似的看我們,她們是在羨慕我們,為什麼我們能想出這麼好的保暖法子來,為什麼我們可以穿這麼好看的衣裳,可以披這麼好看的大氅,如果沒有預料錯的話,下月開始,滿保定的大街上都會出現類似我們這般的著裝。”
宜寧笑了,宜寧覺得書容這是在天花亂墜的開玩笑,書容笑看一眼沒吭聲,待走到一個鋪子前,宜寧說就是這個了,兩人便齊齊走了進去。
掌櫃的是個不認識的人,但是書容往店裏瞟了一眼便能確定這就是寶慶的分店,因為這店還是沿襲了寶慶總店的擺放風格,也就是和當日她畫給掌櫃的一樣,而在那最顯眼的格子裏頭,擺放著的正是她最新設計出的一款坐杯狗,調皮搗蛋的小灰狗正屈身在一隻小小的花點杯裏,兩隻爪子攀附在杯沿,小尾巴從杯子裏翹出來勾在後腦勺,兩隻眼睛一緊閉,一大睜,麵頰上還塗上兩片紅暈,實在可愛的緊。
宜寧一看到止不住笑開了,要茜雪去取了來,書容則沒什麼興趣對自己設計的作品大呼小叫一番,去到櫃台前與那掌櫃的道:“我知道貴店是從寶慶發跡的,不知道這次的擴張,除了保定有分店外,其他地方可還有?”
那掌櫃的許是太過謹慎,以至於書容問話他一律不給正當答複,都是笑著說些無關緊要的,書容便也懶得問了,待宜寧挑好了幾個後便出了店鋪,宜寧見書容沒挑一個,便遞來一個說送給書容,書容抬手擋了,說:“我若喜歡,自己方才就買了,你喜歡就留著唄。”
宜寧覺得書容很奇怪,滿京城的大家閨秀都喜歡得不得了的東西,她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又想起純瑩格格也是極喜歡的,遂趕緊的拉了書容道:“我忘記給純瑩格格也買幾個了,陪我回去再挑挑。”
書容笑道:“你放心啦,保定都開分店了,京城會沒有嗎?”
宜寧想想也是,遂歡歡喜喜的與書容繼續逛大街。
書容不曾想宜寧是個這麼能逛的,從街頭逛到街尾,又從街尾逛到街頭,書容很狐疑的往宜寧的腳上盯了數秒,宜寧問:“你這麼看我的腳做什麼?”
“我想確定一下你穿的是花瓶底麼?為什麼你一點兒都不累?”
宜寧哈哈笑了:“你累了的話咱就回去吧!”
書容後悔不早點盯著她的腳看一陣子。
“可是我們回去了,那個人怎麼辦?”宜寧似笑非笑的望著書容。
書容有點莫名其妙:“什麼那個人?哪個人?”
“就是那個人,跟了我們一天了。”宜寧往身後的一個茶攤指了指。
書容便跟著往那頭一看,書容這一看,當真是嚇得不輕,倒吸一口冷氣,拉著宜寧就要走,那茶攤坐著的人卻不緊不慢的喊:“妹妹就這麼怕我?累了一天,何不坐下來喝喝茶!”
書容徑自橫了個白眼,宜寧頓住步子問:“他是你哥哥?”
“哥個屁,我不認識他。”
宜寧覺得爆粗口的書容好可愛,撲哧撲哧的笑了,兩人繼續往前走,那茶攤上的人耐不住了,趕緊的扔下茶錢追了來,雙手抱了胸在旁笑嘻嘻的說:“這身裝扮不錯喲!”
書容隻低低的哼笑了一聲。
那人歎聲短氣:“怎麼說咱也算是相識一場,怎麼離開京城也不來道個別?”
書容淡淡的笑著:“三公子好閑情,不會為著這事兒才追到保定的吧?”
那承修擰著眉想了想,最後說:“也可以這麼講,我希望妹妹能隨我去京城,然後再正正經經的和我道個別,然後再回保定。”
宜寧在旁撲哧笑了,不止宜寧,後頭跟著的兩個丫頭也都低了頭笑了。
書容便也跟隨大眾潮流,淡淡一笑,說:“三公子果然是閑著沒事兒幹。”
承修聳聳肩:“我向來都是閑人一個。”
書容嗬嗬幹笑兩聲,拉了宜寧就走,承修在後頭道:“和你說正經的,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