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未料到居然還有人敢同時向他們出手!
但一看到那劍勢,三人心中悚然一驚,頭一個泛起的念頭自然是:肩胛!
怪道羅卷今日居然敢冒死前來!
原來,尺蠖劍竟已與吟者劍聯手,名馳天下的兩把鋒銳今日齊聚。
可場中無人不知肩胛的聲名。當日明德殿中,長天一刺,袁天罡、許灞雖然不在,覃千河可是正在翠華門上。他眼見著肩胛一劍飛度,於自己一聲喝令下的漫天箭羽中奔騰直掠,那份聲威,直至今日,猶可令他夢驚心寒。
袁天罡與許灞當然也聽說過那日的形勢,從那天以後,他們一直深憾,竟未得有緣,相逢肩胛。
所以眼見“吟者劍”劍勢一起,吟嘯而來,他們三人的第一反應,卻俱都是——暫避!
羅卷追逐著大虎倀,早追到一麵吊鬥之下。
那吊鬥,高聳數丈,大虎倀撫胸疾退,形色慘厲,他一手兜住那旗杆,人盤旋而上。羅卷就跟著他的身形,盤旋追刺。
貔貅營帳下十餘鐵騎,已然催馬,直圍繞到那吊鬥之下。
一時,隻見十餘匹馬兒,在那吊鬥之下,圍繞盤旋,卷起一地沙塵。而貔貅營統領,帶著三數個高手,已從馬上騰身而起,直追逐向那吊鬥之上。
覃千河、袁天罡與許灞這時無暇去顧羅卷。
他們應招而退,一退,自然而然地退成一個三角,卻把李淺墨圍在中心。
李淺墨自然知道,憑自己之力,要想獨戰這三大高手,簡直如癡人說夢。但他此時,已熱血沸騰。無論如何,他要給羅卷一線之機,殺了虎倀!
即然,那是羅卷此時所有的想法,也是自己所有的殺氣願望!
眼見自己已被合圍,李淺墨反忘了驚惶。
他身形都略不一頓。羽門劍術,起自於舞,一旦舞動,不舞到四野雲垂,蒼海聳立,那是再也停不下來的。
——龍駕兮帝翔!
他是頭一次體會到這龍駕帝翔的快樂。
原來,這感覺竟是這樣的!
怪道師父如此鍾情於那一劍,那一劍練時,無論多麼地自苦自苛、磨折煩難,可一旦施為,眼中已無勝負。而一旦勝負置之度外,心裏竟是如此地自由與坦蕩。
龍駕兮帝翔,聊遨遊兮周章!
他一劍飛度,足下不自覺依的竟是《雲韶》的舞步。
他的舞步裏不全是師父的傳授,其間,還摻雜著母親雲韶的步法。
李淺墨心中輕念了聲:媽媽……
……那日雲韶宮中,滿殿雲母鋪地,明皎如水,他第一次聽媽媽講起那些話……如今,我也會舞出自己的生命了,也許,這就是你一直所求的那種奔騰、澎湃、朗逸與自由。
李淺墨情知今日必有一死,可心裏不由念道:媽媽,且看我這一舞吧!
覃千河此時一驚之下,已經回神。
他凝目看向李淺墨飛刺而來的身形,突然喝了一聲:“你是誰?”
“你不是肩胛!”與此同時,袁天罡與許灞也不由驚喝。
他們凝目一看,這少年果然年紀太輕,不過十六七歲,當然不會是肩胛。
許灞望著他飛身躍劍,憐才之意頓起,不由喝道:“少年人,這不是你玩的地方,你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