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一揮手,擂台之上,那司儀之人已退,留出一大片空地來。

一時,李淺墨隻見那些大野豪雄們猶豫了會兒,終於有人一躍而上。

那人上得台來,先衝台下諸人抱拳一禮,然後,更不多話,打起了一套虎虎生風的拳來。李淺墨性耽於武,不由仔細看去……

直到,那人一套拳打罷,報了一串簡短的履曆,有書記記錄在案。覃千河衝他略微點頭,與袁天罡、許灞三人互望了一眼,各自用筆記下了些什麼,接著就另有一人上台。

李淺墨不關心他們的評定,一心隻看上台的人各施絕學,獻技時露出的種種功夫身法,心裏不由感歎:師父說得不錯,大野之中,藏龍臥虎,當真各有各的法門,也各有各的妙用,倒真說不得誰可以技壓四方。

他正看得入迷,卻聽身後忽傳來一片躁響,那是十幾匹馬的馬蹄一起發出的疾踏聲響,亂雨打篷似的,怕是隻有戰馬才能奔馳得出這般的威風凜凜。

轉眼之間,那十幾匹馬已奔至轅門,門口的侍衛方待阻攔,卻聽馬上人喝道:“緊急軍務!交河道行軍大總管侯將軍麾下!”

說著,他們並不停馬,居然馬躍蒺藜,一衝而入。

擂台之下,一時人人回望。隻見得那十幾匹駿馬個個雄壯,風馳電掣般,一眨眼即已飛馳到擂台之下。

那十幾名騎士齊齊勒馬,馬兒被韁繩拉得人立而起,卻有一人從馬上騰身而起,轉眼已落到擂台之上。

那躍上擂台的人卻怪,頭上罩了一個銀色的麵具,麵具上繪出了一個笑紋,不知怎麼,那笑紋讓人看了直覺心裏古怪得不舒坦,像那笑後麵藏著冰冷冷的牙,咬噬似的等著擇人而噬。

李淺墨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虎倀!

他直覺地感到那來的人就是他。

——他、終於還是來了!

卻見那十幾匹馬上的騎士也個個都戴著副猙獰的麵具,俱是金屬所製,日光下發出一片冷冷的光。

李淺墨隻聽身邊的耿直低語了聲:“貔貅……”

李淺墨疑惑地望向耿直,隻聽耿直衝他低聲解釋道:“是侯君集帳下的貔貅衛,他們俱頭罩麵具,據說陣前軍中,十分凶悍猖狂。”

立在擂台上的那人並未說話,卻是擂台下方馬上的一個貔貅營統領樣的人物衝台上抱拳一禮道:“覃大人,聞得天策府另開西州募大野英雄之會,小弟奉侯將軍之命,特護送虎倀兄前來應募。”

——原來朝廷的西州募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由兵部尚書侯君集主持的普通士兵的招募;另一部分就是天策府覃千河主持的大野英雄會,專為招納普天下的大野英豪。

侯君集其人獨攬大權已慣,當然見不得天策府衛插手他自認為本屬於他的事務。

要知,去年高昌國就是他以交河道行軍大總管的職銜帶領三軍打下來的,豈容他人分奪自己的權力?但天策府經辦此事,卻是得到了李世民的首肯,侯君集雖心下不服,明麵上也不好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