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夕點了點頭,道:“父親已經擬定了一個如何調配宮中禁衛軍的方案,請皇上過目!”言罷,慕容瑾夕把眸光移向了慕容禮樂。
慕容禮樂從袖子中取出一卷卷軸,遞到了皇上的手中,道:“請皇上聽臣仔細道來!”
秦成睿接過慕容禮樂的卷軸,迅速的舒展開來,仔細端詳之後,點了點頭道:“快些說說,朕聽聽你是如何部署的!”
慕容禮樂一邊指著卷軸上細細描繪的圖案,一邊演說道:“臣以為,皇宮之中分為東西南北四個門,北門後麵是崎嶇的山路,易守難攻,相對來說安排的兵力自可以薄弱一些,而西門前有一條長長的甬道,若是成王爺從西門攻入,咱們可以先安排禁衛軍中身體比較強壯,力道比較渾厚之人埋伏在兩側,一旦成王爺進攻,自可以把巨石從甬道滾下,殺他個措手不及!而南門與東門是大臣們上朝的必經之地,門庭道路寬廣,毫無遮掩,雖說進攻容易,可遇到襲擊卻無處躲藏,所以臣決定把重大的兵力集中在南門與東門,先安排弓箭手埋伏在大門兩側,一旦成王爺進攻,可以從城牆上的箭口中射出利劍,措其不妨,在城牆之上也可以實行火攻,一旦成王爺大舉進攻,咱們也可以從城牆上投下火團,這樣一來,成王爺的軍隊便無處可藏,自可損失慘重!而隻要數日以後,九王爺的援兵就會到達京城,一旦內外夾攻,秦成軒必然成為甕中之鱉,消滅秦成軒就輕而易舉了。”
秦成睿聽得連連點頭,道:“嗯,就按你擬定的方案去辦!”
慕容禮樂單腿下跪,拱手道:“是,臣遵旨!臣定當盡心盡力誓保皇上基業永固!”
慕容瑾夕前腳剛步入儲秀宮,容嬤嬤急忙迎了上來,急切的道:“娘娘方才吩咐奴婢先回了儲秀宮中,娘娘與老爺在皇上的重華殿中議事,不知道事情商議的如何了?”
慕容瑾夕有些累了的抬起手中的帕子拭去額上像是要滴落的汗珠,緩過一口氣道:“嗯,父親一切已經部署好了!”
容嬤嬤微笑道:“奴婢就知道以老爺多年的作戰經驗,部署一個區區的皇宮自然不成問題的!”
慕容瑾夕擔憂的看了容嬤嬤一眼,道:“眼下雖然部署的天衣無縫,顯然穩穩護住皇宮是不成問題,但是事情最怕的是萬一啊!”
容嬤嬤瞪大了雙眸,眸中盡顯疑惑的道:“娘娘所指的萬一,是說宮中出內鬼的事情?”
慕容瑾夕點了點頭道:“這個陳悅安向來狡猾多謀,在皇上麵前也從來沒有表過衷心,我如今還難以確定他的立場究竟如何!”
容嬤嬤道:“娘娘不是讓歐陽靖修平常多監視這個陳悅安的一舉一動,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會第一個稟報娘娘的,娘娘無需擔心!”
慕容瑾夕臉上泛出一縷淡淡的愁容,道:“瑾月妹妹這兩天倒是經常與歐陽靖修見麵,父親在入宮前特別去詢問了妹妹,從妹妹的口中得知,陳悅安這個人行事極為老練,就連歐陽靖修也無法揣摩他的心意。加之前些時候因為陳悅榕被打入冷宮的事情,本宮是擔憂他的心中對皇上存著怨氣。”
容嬤嬤道:“哦?娘娘是覺得這個陳悅安信不過了?”沉思了片刻後,又道:“既然娘娘拿不定他的心思,咱們何不來個先發製人,這樣宮中的禁衛軍就全由歐陽靖修統領了。”
慕容瑾夕搖了搖頭道:“不可。這個陳悅安是個足智多謀之人,其心思也非常慎密,他平常必然籠絡了一些人心,若是在沒有抓住他謀反證據的情況之下將他強行拘禁,怕是引起有些皇宮禁衛軍的不滿,一旦一部分的禁衛軍為陳悅安鳴不平而倒戈相向,這樣一來咱們的用意可便收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容嬤嬤聞言,點頭道:“娘娘所言極是,是奴婢思慮的不夠周全。”
慕容瑾夕看了容嬤嬤一眼,滿是苦惱的道:“你眼下可有什麼主意能確保陳悅榕能夠為我所用嗎?”
容嬤嬤思慮片刻,搖頭道:“奴婢也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正說話間,安子從寧安堂外進來,他聽到了容嬤嬤與慕容瑾夕的對話,隨即看了一眼臉上盡顯愁容的容嬤嬤與慕容瑾夕,頓了一頓後,向慕容瑾夕回稟道:“奴才倒有一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慕容瑾夕與容嬤嬤對視一眼,雙眸微微一亮,迫不及待的道:“安子有何妙計,快快說來聽聽!”
安子道:“奴才以為該從陳悅安的軟肋下手!”
“從軟肋下手?”容嬤嬤茫然的看了安子一眼後,隨即把眸光移向了慕容瑾夕。
慕容瑾夕若有所思的道:“安子的意思是要從陳公一家人下手?”
容嬤嬤恍然大悟的接過話來:“安子提醒的極是,奴婢怎麼一時間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青嵐接著道:“平常都說容嬤嬤老謀深算,為何這會兒的心思卻不如安子了?”
安子微笑的看了青嵐一眼,道:“不是容嬤嬤的心思不如奴才,是容嬤嬤整個心思都放在如何防禦陳悅安上,自然顧此失彼了,而奴才是當做局外之人來看事情的,反而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慕容瑾夕點頭道:“正是如此,我與容嬤嬤都入了棋局之中,已經忘記了從棋局之外看事情當是別有一番洞天的道理了!”
安子接著到道:“可是那陳公也是老奸巨猾之人,怕是娘娘出麵相邀,他必然以某種事情拒絕娘娘!”
青嵐道:“那咱們何不把此事稟明皇上,請皇上降下旨意即可!”
慕容瑾夕道:“即使是皇上降旨,這個陳公也未必會入宮!”
安子道:“難道他還敢抗旨不成?”
慕容瑾夕道:“明目張膽的抗旨不尊,他倒還沒有這個膽子,隻是這個陳悅安若是心存反叛,怕是府中早就做了防備,也是護衛重重的,而這個陳公又早已是年邁腐朽之人,並不在朝為官,一旦旨意到了府上,他也可以修書一封,向皇上謝罪,然後稱病不出,皇上也無法強他所難,畢竟不是什麼朝廷的大事,隻是邀他入朝一聚。”
容嬤嬤非常著急的道:“如此一來,安子的方法不是也無法用了嗎?”
慕容瑾夕眸光輕輕在容嬤嬤臉上略過,氣定神閑的道:“這倒未必,不過這件事情必須通過一個人!隻要他出麵,牽製陳悅安一家便不成問題了。”
容嬤嬤道:“娘娘是說皇後娘娘的父親上官大人?”
慕容瑾夕點頭道:“皇後的父親上官大人向來與陳悅安的父親陳公交情頗深,隻要上官大人出麵相邀,陳公定然會應邀的!咱們隻要在半路上把陳公截下後,送入宮中即可!”
容嬤嬤道:“隻是皇後娘娘向來不插手這些事情,她肯答應你的要求嗎?”
慕容瑾夕道:“我會把此事稟明皇上,然後由我出麵說服皇後,再由皇後出麵勸說其父親!隻要向皇後陳明其中的厲害關係,皇後定然會答應的。”
安子道:“那何必繞這麼多的彎子,直接由皇上降旨給上官大人不就成了?”
慕容瑾夕道:“若是由皇後出麵,這個事情會更順理成章,畢竟皇上是一國之君,這樣的事情由皇上直接降旨對皇上的威嚴有損!”
容嬤嬤道:“嗯,娘娘您考慮的極是,奴婢佩服娘娘的事事周全!”
慕容瑾夕點頭道:“事不宜遲,我先到重華宮稟明皇上之後,就到椒房宮向皇後陳明此事!”
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外傳來了內監的稟報聲,“皇後娘娘駕到!”
慕容瑾夕急忙整肅了衣裝躬身迎接,“不知道皇後娘娘鳳駕到來,有失遠迎,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緩緩的步入了寧安堂內,她把慕容瑾夕攙扶住,道:“眼下正是非常時期,就不必顧忌這些禮節了!”
慕容瑾夕滿臉訝然,恭謹問道:“不知道皇後娘娘為何會駕臨臣妾宮中?”
皇後微笑的看了慕容瑾夕一眼,隨即緩緩的行至中間的貴妃椅子上輕輕坐下,方才道:“昨日本宮到重華宮中向皇上問安,聽得皇上提及你們商議部署皇宮之事,其中說起這個陳悅安並非全然可信之人,所以,今晨本宮特意與父親商議後,決定以父親的名義相邀他的父母入府,馬車已直接行至宮中,名義上為一聚,實則是為了牽製陳悅安!”
皇後的突然駕臨著實在慕容瑾夕的意料之外,沒想到皇後娘娘竟然比她先一步想到這個計策。看著慕容瑾夕訝異的神色,皇後抬起手中的帕子拭著唇邊,道:“妹妹身為後宮嬪妃,都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費心不少,本宮身為正宮,也該為皇上盡心盡力!”
慕容瑾夕頷首道:“是,皇後娘娘所言極是!”
正說話間,青嵐為皇後獻上一盞香片,皇後端過茶盞抿上一口,含笑道:“本宮已把此事稟報皇上,這便順道過來告知妹妹一聲,妹妹當安心部署宮中之事就好,這陳悅安的事情本宮已經處理妥當,皇上也分外滿意!”言罷,便起身後轉身而去。
青嵐茫然的看著皇後遠去的身影,撫了撫腦門,“本來還以為皇後不會過問朝堂之事,沒想到這一次動作這樣快,竟然比娘娘還先想到這個主意!”
容嬤嬤接過話來道:“畢竟她這個皇後正宮也是皇上給的,皇上的江山社稷自然涉及她的利益,即使上心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