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錐營的飛錐車停止了向西域軍主力的前進,迅速調轉車頭,將飛錐車麵向來援的西域軍左路部隊,但如此一來,他們的側麵也就暴露給了西域軍主力。如果是放在以前,這種戰法自然是自尋死路,但現在,整個西域軍正全力對付自己側麵的漢軍主力,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飛錐營把側麵暴露給自己,有心而無力攻擊。
三萬西域騎兵在快速接近漢軍。
“呼喝,呼喝,呼喝!”西域軍的呐喊場響起。
歐陽自遠的臉上有些焦急。他不停的看著大旗。
大旗靜靜的垂著,一動不動。
一個傳令兵跑到歐陽自遠麵前,急急的報告:“柳將軍請令,想以重騎兵擊破西域軍當麵部隊!”
“不準!”歐陽自遠的口氣有些暴燥,“告訴她仍按原計劃,等候命令!”
傳令兵返回了,歐陽自遠抬著看著前麵。
漢軍的前鋒已經與西域軍接戰,孫威率領著漢軍一口氣把攜帶的弓箭放了個精光,殺傷了上萬西域騎兵,然而西域騎兵自知退不得,雖然損失慘重,卻是死戰不退,非但不退,反而加速迎擊,隻求纏住漢軍。
一陣風吹過,歐陽自遠的衣角揚了起來。
歐陽自遠猛的轉頭,不看戰場,隻盯著大旗。
大旗先是被風吹的微微飄蕩,緊接著,疾風大起,大旗整個飄起,不再下落。
歐陽自遠歡呼了一聲,下令:“擊鼓,全軍前進!”
幾乎在漢軍鼓聲響起的同時,孫威的漢軍騎兵與西域軍接近到了丈許的距離。
漢軍士兵們突然紛紛自懷裏拿出一個小布包來,順風一抖。
白色的細沙自布包中飛出,形成一片灰霧向西域騎兵飛去。
其實這招數在市井中常見,市井小流氓打架,經常用撒灰這一絕技。但在大規模的軍事作戰上,這個招數卻是第一回用。
因為這招數隻能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起作用,這特定條件是:疾風自背後吹來。
問題是,現在,正好就滿足這個特定條件!
好吧,你可以說這招數夠陰毒的,但是,戰爭究竟是要勝利還是要正大光明?
要正大光明,漢軍就不應當變成這樣的奇怪陣勢,就該和西域軍硬碰硬才是。
戰爭,就是用盡一切光明正大的、陰毒的手段求得大規模殺死敵人的遊戲。如此而已。
迎麵的西域軍騎兵大亂,孫威帶領著部隊一路疾衝,直破西域的阻擊軍,身後,漢軍主力呐喊著衝來,他們的前麵,就是西域騎兵的側翼!
正麵,漢軍的飛錐營已經和西域左路軍開戰。飛錐車的可怕威力在對兩萬五千西域左路軍時盡顯出來,一批批的西域軍士兵倒下,西域左路軍隻攻了一次,傷亡就超過三千人,而飛錐營則隻有一人為流箭所傷。
西域軍左路的統帥眼見這種打法是純屬找死,隻得後退,但他們急切間又繞不過去,等他們繞過飛錐車的陣勢,隻怕連這場大戰的尾聲都趕不上了,於是,左路西域軍選擇了唯一一個可以做的事:罵。
他們隻能站在那裏開罵,沒別的辦法。
中路,西域軍亂紛紛的轉身,雖然當麵的阻擊部隊被迅速擊敗,但無論如何,他們的人數還是占優勢的,現在他們右路的二萬五千人被擊敗,中路臨時抽出的三萬阻擊部隊被擊敗,左路的二萬五千人被阻,但仍有多達十二萬人的主力部隊,漢軍來攻部隊十一萬,隻有他們的一半多一點,雖然漢軍有弓箭為助,但憑借人數的優勢,還是可以一戰的。
不過,確切的說,其實來攻漢軍隻有十萬。
因為柳千惠帶著一萬重甲騎兵在後麵沒有動。
柳千惠看著漢軍主力迅速衝向西域軍主力,緊緊的咬著嘴唇。她的身後,數名將領都有些焦急的看著前麵的戰場。
“柳將軍,我們。。。。。。”一個將領想請戰。
“閉嘴!”柳千惠也有些暴燥。
她知道歐陽自遠讓她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其實很重要,但看著別人衝鋒,自己在這裏孫威而立,的確不是好受的滋味。
一陣啪啪之聲響起,跟著是一陣箭雨的呼嘯聲,雖然迎著風,那一陣死亡的尖嘯仍然聽的清清楚楚。
西域軍主力處,士卒們一片片倒地。
漢軍的攻擊一下子慢下來,最前麵的士兵不斷的原地站定,後排的士兵越過原來最前排的士兵,不斷前行,就好象是岸邊的水波,一波波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