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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王瞎子的醉仙樓掌櫃沒走,在一旁瞧著,江湖裏臥虎藏龍他是知道的,方三百破甲二百八之前誰識得他?指不定在那個糟蹋裏睡著呢,牛折衝在漢中斬了大楚三萬鐵浮屠中正四品佐領將軍典狂徒的時候不還隻是一個雜軍百戶長!
誰知道下一個蹦出來當了墊腳石的是不是自己,要說在這蜀地生意做成這樣的自然不是什麼傻子,凡事留一線自然是江湖裏的老規矩,隻是凡事也要看情況,這這貴人當前果真不能得罪了。
店小二剛剛喊了一嗓子,門外走進來一個腰胯六環大刀虎背熊腰的大漢,後麵跟著還有一個空手不起眼的黃臉農家漢。
“誰他娘的跑到我們醉仙樓來鬧事,給大爺站出來,看大爺不劈了你。”
那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大漢咄咄逼人的衝進醉仙樓。
“就是他。”小夥計縮了縮脖子,指著李忘川尖著嗓子叫了聲。
“怎麼聲音小的跟個娘們似的,沒帶把兒嗎?”大漢嘲諷了一句這個平日裏就看不入眼趨炎附勢的貨色,擺正臉看向這勢利的小夥計手指指著的方向。
大步走向了這個小道士坐著的桌子,
“喂,就是你在這鬧事?”
“姑且……算是吧……”李忘川無奈道。
“鬧事就鬧事,怎麼膩不爽快,大爺我最討厭你們這群扭扭捏捏的人,碧芳園裏麵的姐姐都比你們直爽!”
“哈哈哈……”
“……”
大堂中本來氣氛微微嚴肅,客人們都退到一旁生怕被波及,卻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麵目猙獰的大漢卻是個妙人兒。
“不知道長是哪裏來的?”大漢身後的臉色蠟黃的農家漢模樣站在一旁沒過來,不似那莽撞的大漢一樣,隻知打打殺殺,他看出來這背個桃木劍的是個道士,麵無表情問了一句。
“嗬,怎麼,這吃個飯還般多規矩?”
李忘川冷笑一聲,那黃臉漢子也不惱,麵上表情不見絲毫變化。
“這吃飯自然沒那般多規矩,不過這死人卻有些講究,全真教的留全屍,玉虛觀的嘛,分屍八塊,其他的倒不怎麼講究!”
說完黃臉漢子依舊麵無表情,仿佛剛剛說要分屍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你墨跡個啥?不都是打死完事兒,說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不嫌煩?”李忘川還不待說話,那個大漢倒是聽的不耐煩,右手提起那六環大馬刀對著李忘川前麵的桌子重重劈了下。
“哢嚓”一聲,一張上好老榆木做的桌子被劈成倆半,桌上的一個筷婁被打翻在地,筷子散了一地,最後刀尖拖在地麵。
一旁的黃臉農家漢絲毫不見惱色,不知是性情本就如此還是已經習慣了這虎背熊腰的漢子言行,已經見怪不怪了。
……
“這全真教我知道,這玉虛觀是什麼來頭?”
三樓倚著欄杆的白衣俊俏公子一口喝盡杯中美酒,無意間問了一句。
“公子對這江湖裏事情了解不多,沒聽過玉虛觀是自然的,不過玉虛散人公子應該聽過吧?”
白衣公子眯著眼睛,稍微想了想,開口道。
“那個在終南山論道逼的全真教三洞講師吐血發誓不再講道的那個?”
“嗯。”
白衣公子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瀘州老窖,晃了晃杯子,沒喝。
“玉虛觀在這蜀川?”
“公子說笑了,玉虛觀可在昔日魏國,離這蜀地可是遠的很呐,真要說有名有姓的道教,蜀地隻一家————青城派!”
“哦,怎麼個有名法?”
“一千年出了倆個,這其中一個渡了那紅塵劫,一個修的是神仙法,公子,繼四百年前詩酒劍三仙李太白飛升之後再無後來人,當真氣派!”
這白衣公子停下搖晃酒杯,閉上雙眼,片刻之後眯成一條縫看著下方的小道。
“這麼說,那青衫小道?”
“隻有三成,青衫素袍,又在蜀地這岷江邊上。”
……
……
“小道長,你這葫蘆裏裝可是酒水?”
醉仙樓的掌櫃王瞎子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一下,出聲的正是他親自迎接的貴客,朝那個黃臉農家漢和大漢使了個眼色。
黃臉農家漢瞧見,走上前拍了拍大漢的肩膀,隻是那大漢茫然無措,顯然還沒有發覺自己主子使的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