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川抬頭看了眼三樓的那個公子哥兒,腰佩一塊白色玉玦,一塊紫玉釵插在頭發上,麵上帶著一絲笑意。
“千金不換!”李忘川抽出腰間葫蘆,仰頭喝了一口,說罷擺了擺手中的酒葫蘆。
那個提著六環大刀的大漢一聲狂笑。
“全興大曲一壇子二百兩,上好的錦竹劍南春一壇子四百兩,瀘州老窖乃貢品,邛崍文君每年隻產不足百壇,也要不了千金,小子,你撒野到了這裏,也不瞧瞧你長了幾個腦袋!”
三樓那公子哥兒見到下麵那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打斷他說話,微微皺了皺眉頭。
“咳!”
那黃臉農家漢聽見自家掌櫃的麵有不悅,一隻手搭在那提刀大漢肩上,不見有什麼異處。
隻是立馬那個大漢怒目圓睜,一抖寬厚臂膀,那農家漢手掌被彈開,瞪向那黃臉農家漢,眼見就要發作。
黃臉農家漢也不理會那提刀大漢。
“夠了,出去!”王瞎子掛不住臉麵,手下人不識趣,不瞧人眼色,忍住內心惱怒,出聲喝道。
那提刀大漢這才瞧見自家掌櫃的神色,還準備說上倆句,身後那農家漢卻是不理會他,徑直走了出去,提刀大漢又看了一眼王胖子的黑的發青臉色,沒再停留,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
“怎麼個千金法?”那三樓公子一手捏著手中酒杯,一邊不緊不慢的回道。
“天下獨獨這一份,你說值不值得?”說罷,李忘川還砸了咂嘴,一副美酒當如此的樣子。
“獨一份兒麼?……”
“我這有大半壺邛崍文君,換一口,如何?”說罷擺了擺手中酒壺,酒壺中酒水晃了晃,聲音沉悶,應該是還有大半壺的。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李忘川眼睛一亮,將手中酒葫蘆拋向醉仙樓三樓,也不怕那公子食言。
那錦服少年身後不知何時鑽出來一個灰衣老者,手臂一撈,一隻幹瘦如雞爪的手掌將酒壺抓住。
接住葫蘆的老者並沒有直接將其遞給那麵容姣好的公子哥兒,而是將木塞直接打開,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微微詫異,挑了挑眉頭,又將葫蘆遞給一旁的公子哥兒。
“無礙。”
那公子將酒杯中的一小口酒水喝盡,從酒葫蘆裏倒了滿滿一杯酒水,蔚然一笑。
“千金不換,我可得多倒些。”
樓下傳來一陣哄笑聲,卻是將剛剛劍拔弩張的嚴肅氣氛打破。
這時那個黑心的王胖子緊蹙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那公子哥兒將到完將酒葫蘆拋向李忘川方向,李忘川一探身接住,錦服公子哥將酒杯湊到鼻翼前,神情有些怪異,輕抿一口,然後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喝完看了扭頭看了一下一旁的灰衣老者,似是詢問什麼,老者察覺,嘿嘿笑出聲道“不知。”
“這位公子爺,那酒怎麼樣,可當的千金?”
出聲的是二樓的一個精瘦的中年人,手上戴著一個頗起眼的青玉大扳指,如果要是在這錦城裏待的時間稍長一點的話,應該都聽過這位爺的名聲,劉家賭坊的二當家劉擒虎,錦城十年前賭坊魚龍混雜,現在可是獨獨剩下這一家,姓劉,剛剛一樓那提刀漢子劈了那桌子,弄得動靜大,他就開了門湊湊熱鬧。
本來以他的身份,三樓自然是上得的,雖然不常來,這醉仙樓三樓是有他一份位子的,隻是近日裏聽見了一些風聲,說這蜀川來了一位大人物,他來這醉仙樓坐了半個月。
誰想還是低估了,別看三樓有好幾間廂房,今天可隻有一間廂房裏麵有人。
“這酒叫什麼?”沒理會二樓的那個出聲的中年人,答非所問,這問的自然是一樓那個小道士。
李忘川眼睛一轉,正色道“鴛鴦酒。”
那公子哥緊緊盯著李忘川看了倆眼,將手中裝有隻喝了倆杯的邛崍文君的酒壺丟下去。
李忘川連忙起身,手探出袖子,接住丟下來的酒壺,眉開眼笑。
身後那老者湊上前“現在有七成了。”
那公子哥挑了挑劍眉,不置可否。
“好酒!”
說罷沒再停留,回了廂房,隻是卻沒了喝酒的興致。
“公子可知《名器譜》”
“自然知道,二百年前先秦國師公叔陽修譜,取九九之極數,列八十一件名器於其上,說是八十一其實隻有八十件兵器,第一之位空懸了二百多年,至於為什麼空出來?誰知道!眾說紛紜,不過這第二嗎,謫仙人李太白的佩劍青蓮,天下誰不知道?”
“名器譜隻有八十一位,準確來說隻有八十位,而且因為王朝變遷,有些折了,有些被頂替了,不過有倆件是例外,一把自然是謫仙人李太白的佩劍了,排在第二位從未變動過,至於另外一件,就是雌雄龍虎劍了,排第十一,昔年那青城山張道人的佩劍,至於到底怎麼樣誰也沒見過,隻是這終究是仙人的佩劍,千年裏也就出了一個李太白一個張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