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拂曉站在這橫山之巔,有著的是老人無法經曆也無法理解的現代人的痛苦的經曆。所以對於這樣的站在這橫山之巔的感慨,年紀輕輕的拂曉,卻絲毫不亞於年邁不已的老人。想著,兩人都既陶醉而又感慨的在這山巔之上,許久之後,才被這一陣輕風給吹醒。
“對啊,師傅,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那冬蟲夏草吧”聽罷,老人也才恍的一下反應過來。陶醉歸陶醉,感慨歸感慨,但是藥還是要采的。畢竟二人此行,不遠千裏,不辭勞苦的爬上著橫山,不是為了站在橫山之巔感慨牢騷的。想罷,二人開始真正的尋找那冬蟲夏草。
又是一年風雪時!師洪站在窗前,望著眼前這一番雪景,不禁的稍微有些沮喪。不為別的,就為他正擔心著的止水關的戰況。這個如火如荼的時候,下這麼樣一場大雪,總歸是不好的。而且,自公羊容辰上一次的書信以後,便再也沒有收到過有關最近的情況的書信。這不免叫師洪有些微的顧慮起來,畢竟公羊容辰實在是他過於年輕,而張遜那廝卻是久經沙場,止水在經驗上就要勝出公羊容辰一大截。但是,如今他在這裏瞎想著,也於事無補。倒不如選擇堅定的相信公羊容辰要來的簡單幹脆。而想罷,師洪卻又轉念一想,思緒落到了拂曉的身上。早已令他,令眾人都刮目相看的拂曉,該是有好一陣沒有在家了吧?自上一次秋菊向他稟告過以後,幾個月來,都沒有見到拂曉有回家來過。即便是學醫,也不能全然不顧及家裏的擔心啊?也不知道現在她的狀況怎麼樣了。再怎麼樣來說,拂曉也隻是一介女流,如此這般的在外頭招搖過市拋頭露臉總歸是不好的。不過,師洪又不禁轉念一想,想當年,拂曉的母親不也是如此嗎?而當時的自己,卻恰恰也是因為拂曉母親的這般非常超乎常人的“忤逆”,還有那非常獨到的思想才會那麼深刻的愛上她。想當時,還是年少書生的自己,也曾有過對於此社會的一些製度的憤憤不平感慨。而如今不禁回首,幾十年過去了,已成為了堂堂東耀國丞相二十餘載的他,卻顯然的逐漸被這個社會同化了。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氣,如今已是蕩然無存。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隻能養在深閨的社會共識,他也曾隨著拂曉的母親懷疑過,爭論過。而戲謔的是,當時年少的他,可以大放豪言的職責張三家不應該如同囚禁一般的關押自家女兒,李四家的女兒偷偷上學堂不應該被朝廷處罰等等等等。而如今的他,卻也不覺的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犯著同樣的毛病。對啊,何必拘束那麼多呢?像如蘭如玉這般已然對於這樣的社會共識沒有絲毫異議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她們來說,大可不必多提。也不能說,雖然曾經有著對於這樣一種共識的質疑,如今就鼓勵自己的女兒們去忤逆。他畢竟還是一國之相。但是對於拂曉這樣的,有著自己想法,有著自己的叛逆,不也挺好嗎?正如當年的她的母親一樣,這樣的忤逆看在懂得的人眼裏,無疑是一種鶴立雞群的魅力。又何必阻攔呢?想著,師洪的心裏不禁的冒出了四個字“由她去吧”。
“由她去吧”沒錯,拂曉這一去,已經去到了遙遠的橫水縣。而如今的她和老人,在這橫山之巔上正仔細的在這雪地裏尋找冬蟲夏草。但是這冬蟲夏草究竟是長成什麼模樣呢?拂曉去並不知道。雖然也在隨著老人這裏瞧瞧,那邊看看。但其實,如今的拂曉即便是看到了那冬蟲夏草,她未必能夠認得出來。不過,雖然沒看過,但是在她心裏,卻早已經對於這樣一種奇怪的藥材作了一番的自己的接受。冬蟲夏草,顧名思義,那便是冬天會是蟲子模樣,而夏天則是草木模樣。她一直這麼想著。但是,卻又不得不讓她自己質疑自己的想法的是,既然會是蟲子模樣,那麼怎麼可能會有蟲子出現在這麼嚴寒的冰雪裏呢?她始終都沒有能夠想得明白。而這會,她已經不能再靠自己斷章取義的取胡亂猜測了。於是,她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