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橫山究竟有多大?我想沒人知道,而諷刺的是,幾乎每一個宏偉巍峨的地方,如若不是你親自體驗過的話,你就可能永遠都不會從心底知道,人對於自然而言,是顯得多麼滄海一粟般的渺小。春秋易代,四季律回,可以帶走一代又一代的人們,也可以帶來一代又一代的後輩。但是這橫山卻依舊紋絲不動的矗立在這裏。有的時候,人一生極力追求的東西在這神秘而龐大的自然麵前往往都顯得那麼的枉然。滄桑的歲月帶走的隻能是如同浮遊一般的我們,他永遠都奈何不了青山夕陽。
終於來到這橫山之巔了,而那標誌性的無名山莊便是最好的證明。二人不禁的站在這山巔上朝下望去。好一派一覽眾山小的情景。這種感覺,如若不是你親身體驗過的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是一種多麼宏偉的壯觀。而且,更為錦上添花的是,如今的這山下遠遠望去,無一不是銀裝素裹著一片潔白。
“我都有好多年沒有來過橫山了,想當年,沒逢采藥季節,我都會來這橫山,也都會來這橫山之巔。不過,奇怪的是,當年的我來過這麼多次的橫山,卻好像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般站在山巔俯瞰過山下。當時的我,那麼的癡狂於醫學。仿佛醫學以外的所有的東西都與我無關了一樣。”老人像是在對拂曉訴說著,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說罷,那頭的威風帶過。一層薄霧慢慢喲喲的飄了過來。這種感覺簡直如臨仙境,奇妙之情無法溢於言表。等著這一曾薄霧慢慢喲喲的飄來又不急不躁的飄走後。老人不禁的長長歎出一口氣,而後說道:
“不畏浮雲遮望眼,隻緣身在最高層。如若當時的我,能參得這其中一角,也不至於會有如此悲愴的人生啊。人啊人,年少輕狂固然難免,但是這年少輕狂後的代價,卻始終還是得由自己來償還的。”說著,老人不禁的望著這山下直搖頭。而對於拂曉而言,如今的她對於醫學上的癡狂,絲毫都不會亞於當年的老人,可是,與老人不同的是,看似小小年紀的她,實際上卻也飽經了風霜。原本是屬於她的那放肆的青春的年代,同齡的朋友們同學們,一個個的都隻是在思考著今天要和誰約會,明天有些什麼樣的新款衣服要上市……而她,卻不得不活生生的退出青春的大學校園而卻接手她的父親的一手家業。如若她是男兒之身,那姑且還不算那麼的刻薄。但她卻卻是一個女子,一個正直情竇初開的如花之季的女子。這對於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摧殘,摧殘的不是別的。而是每一個女子都會有著的,或者說都曾有著的那一份懵懂與單純。步入商場以後,擺在她眼前的,已經絲毫的沒有了所謂的人情,即便是有,也是都被金錢利益所汙染了扭曲了的人情,擺在她眼前的除了金錢還是金錢,除了利益還是利益。可是她卻沒得選擇,在這麼一種洪流激鬥滿處漩渦的商場裏,她這條清澈而平靜的小溪卻不得不選擇隨波逐流,不得不隨著漩渦一步又一步的步入萬丈深淵。而當她在隨著漩渦一步又一步的走的時候,她卻漸漸的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卻已經衝在了這漩渦這洪流的最前端,轉眼之間,那個青澀而淘氣的小丫頭,已然是一家跨國企業的堂堂董事長。但是,當她在麵對采訪,麵對訪談時甚是得意的說這自己的一路走來的創業史,滿帶微笑的接受著別人給他冠以傑出女性,成功女性的名號的時候,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實在是非常的不高興。她時常的會有著一些天人交戰。而這種天人交戰最為顯著的時候,卻恰恰是在他最為輝煌得意的時候。往往在這個時候,她的那個不得已而封藏已久的本該有著的自己,就會不時的跳進她的腦海,與這現在的自己進行著一場極為激烈的戰鬥。如此日複一日,她的精神,她的身體的負荷早就已經超出了她本身能力的好幾倍。終於,在那一天,隨著那鏡花水月般的事業崩塌,她的心也隨之崩塌了。但是這對於她而言,卻又無疑不是一種解脫。一種束縛著她原本該有著的心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