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遇到的人,其中可能有四分之三都如饑似渴地需要同情。如果你同情他們,他們就會喜歡你。
有一次,我作播音演講,說到《小婦人》作者亞爾可德女士。當然,我知道她是在麻賽其賽斯的康考特出生、成長並著述她的不朽名作。但我一時不小心,我說我曾到紐海姆彼雪州的康考特拜訪過她的老家。假如我隻說了一次紐海姆彼雪州,也許可以原諒,可是我接連說了兩次。
隨後,有許多的信函、電報,紛紛寄來質問我、指責我,有的幾乎是侮辱,就像一群野蜂似的,圍繞在我不能抵抗的頭上。其中有位老太太,生長在麻賽其賽斯的康考特,當時她住在費城,對我發泄了她熾烈的怒火。我看到她那封信時對自己說:“感謝上帝,幸虧我沒有娶那樣的女人。”
我打算寫封信告訴她,我弄錯了地名,可是她卻連一點禮節常識也不懂,當然,這是我對她最不客氣的批判。最後我還會撩起衣袖去告訴她,我對她的印象是多麼的惡劣。可是,我並沒有那樣做,我盡量約束自己、克製自己。我知道隻有愚蠢的人才會那樣做。
我不想同愚蠢的人一般見識,所以我決定把她的仇視變成友善,我對自己說:“如果我是她的話,可能也會有同樣的感覺。”所以,我決定對她表示同情。後來我去費城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這位老太太,當時的談話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我在電話裏說:“夫人,幾個星期前,你寫了一封信給我,我多謝你!”電話中傳出她柔和、流利的聲音,問道:“你是哪一位?很抱歉,我聽不出聲音來。”
我對著手上的話機說:“對你來講,我是一個你不認識的陌生人,我叫戴爾·卡耐基。在數星期前,你聽我的電台廣播,指出我那個無法寬恕的錯誤。把《小婦人》作者亞爾可德女士生長地點弄錯,那是愚蠢的人才會弄錯的事。我為了這件事向你道歉,你花了時間寫信指正我的錯誤,我同時也向你表示謝意。”
她在電話裏說:“我很抱歉,卡耐基先生,我是那麼粗魯地向你發脾氣,要請你包涵、原諒才是。”
我堅持說:“不,不,不該由你道歉,該道歉的是我。即使是個小學生,也不會弄出像我那樣的錯誤來。那件事,第二個星期我已在電台更正過了!現在我親自向你道歉。”
她說:“我生長在麻賽其賽斯的康考特。兩百年來,我的家庭在那裏一直很有聲望,我以我的家鄉為榮。當我聽你說亞爾可德女士是紐海姆彼雪州人時,實在使我難過。可是那封信使我感到愧疚不安。”
我對著手上的話機說:“我願意誠懇地告訴你,你的難過不及我的十分之一。我的錯誤,對那個地方來講並沒有損傷,可是對我自己卻有了傷害。像你這樣一位有身份地位的人,是很難得給電台播音員寫信的。以後在我的演講中,如果再發現錯誤,我希望你再寫信給我。”
她在電話裏說:“你這種願意接受別人批評的態度,使人們願意接近你、喜歡你……我相信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很願意認識你、接近你。”
從這次電話的內容來看,我以她的觀點對她表示同情和歉意時,我也同樣得到了她的同情和歉意。我對自己能控製住激動的脾氣感到很滿意。以友善交換了對方所給的侮辱,這一點也使我感到滿意。由於讓她接受了我,使我得到更多的快樂。
霍洛克應該是美國第一位音樂會經理人,他對如何應付像嘉利賓、鄧肯、潘洛弗這樣的藝術家,有二十多年的經驗。霍洛克告訴我,為了應付那些性格特殊的音樂家,他獲得了一個寶貴的教訓:必須同情他們,對他們可笑、古怪的脾氣,必須要徹底地同情。
有三年的時間,霍洛克擔任世界低音歌王嘉利賓的經理人。最使霍洛克傷腦筋的是,嘉利賓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他的行為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用霍洛克獨特的話來說:“他各方麵都糟透了。”
例如,晚間如果有音樂會的話,嘉利賓會在當天中午打電話給霍洛克。“沙爾,”他叫霍洛克的名字,“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喉嚨沙啞得很厲害,今晚我不能登台演唱了。”霍洛克聽到後,就同他爭辯?不,霍洛克才不會這樣做!
他知道做一個藝術家的經理人,絕對不能做這樣的處理。所以,他會立即去嘉利賓住的旅館,顯得十分同情地說:“我可憐的朋友,這是多麼不幸……當然,你是不能唱了。我馬上去通知取消今晚的節目,你雖然損失了兩三千美元的收入,可是跟你的名譽相比的話,那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