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心中哭笑不得,這姐姐倒是個不見外的豪爽性子,這就反客為主了?不過到底是國公家的小姐,人人處事斯文客氣,笑著跟張寶釵走過去。
遠處的張祈安此時卻有些發傻,沒想到自己出於客氣邀請而來的女道士,竟然會在此刻出現在老祖宗屋裏,這道長年紀大約二十左右,容貌清秀絕倫,氣質更是飄逸出塵,確實有幾分神棍氣象。
心中一動,張祈安立時有了一番計較,含笑和神色驚疑不定的美道姑對視,笑道:“我本不是凡塵中人,道衍叔叔曾經說過,我身上自帶有前生今世的幾絲靈魄,道長果然是法力高深的大家。”
緩緩點頭,美道姑不著痕跡的合掌施禮,沉吟了下,低聲道:“觀你身上靈氣四溢,麵相清奇堅毅,這一生必定會大富大貴,但額頭隱隱三道凶紋,卻是一生能遇到的三次殺身之禍,還望世兄莫要事事強行出頭,凡事都要懂得隱忍的好。”
這動聽之極的聲音雖然動靜極低,可也被一直留神張祈安舉動的老祖宗和王氏聽的真真切切,不由得同時麵容大變,既深怕真個被她說中應驗,又同時心中納罕,這道長一直惜字如金,今日過來也是湊巧,而是自覺居住在別人家有些時日,怎麼也得登門道謝一下。
張祈安灑然一笑,朗聲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是三次殺身之禍,那也少不得要闖闖了,與其天天擔驚受怕,藏在家中做個縮頭烏龜,還不如挺起胸膛去麵對來的舒服,嗬嗬,敢問道長,這三次凶險,大多是在外地吧?”
美道姑眼眸閃過一絲異彩,溫和的笑道:“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正所謂非常人行非常事,倒是貧道流於痕跡了,不錯,公子所料不差,你這一生大敵都遠在外地,這京畿重地,反而是你的一生福地。”
深深的鬆了口氣,老祖宗和王氏立時展顏而笑,這話即使依然有些聽不明白,可也不難理解,身為武將的妻子母親,這沙場之上的凶險,她們可是比誰都深知厲害,這祈兒或許早晚都得領兵出征,那遇到凶險也是情理之中了。
到底是非同一般的女性,對於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並沒有任何牽絆身邊的意思,這家族幾代人的榮耀,自是得有後人去傳承,即使真的戰死沙場,那也是大丈夫馬革裹屍的宿命,焉能為此而讓孩子一生蹉跎,那可就沒出息之至了。
張祈安含笑點頭,趕緊岔開話題,再說下去,少不得長輩就得越發的著急上火了,遙指著在遠處坐著說笑的姑娘們,指著張寶釵問道:“還請道長給幾個姐妹看看麵相,我怎麼覺得那寶釵姑娘,和我有幾分相像呢?”
“她可比不得你,你是通知古今的罕見奇人,身上絕對有著莫大福緣,貧道學識淺薄,也看不出個究竟來,至於那位小姐,嗬嗬,倒是能看出個一二,而是另有緣由的一段奇遇了。”
這道號靈楓的美貌仙姑,難得說了這麼多話,再往下就閉口不言了,不待張祈安追問,即含笑飄然而去,真是看的女眷們啞口無言,暗道還真是個出家人,真是來去如入無人之境。
張祈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正說得興奮的張寶釵,這靈楓道長今日突然出現,顯然絕不是什麼巧遇,滿口的恭維自己,難道是有求於人?
這方外之人一旦求上門來,肯定絕不是什麼小事,就算是化緣銀錢,恐怕也是個驚人數目了,不過想要得到銀子,還得拿出些誠意才行,這不見兔子不撒鷹,正好大家互有所求。
雖然不相信什麼道法一類的玄術,不過張祈安也不敢真的不信,畢竟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心中打定主意,當下陪著老祖宗和女眷們說笑用膳,一時間倒也和來人相處甚歡。
席間老祖宗自是想留下人家姐弟倆,可如同張祈安所料,張寶釵果然是個不安分的性子,大講特講什麼經商理念,對於這時代看不起商賈之事真是深惡痛絕,聽的眾人不時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