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可不會被他的話嚇倒,深感失望的看著多少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張雲,忽然心中一驚,趕緊低下頭去,隻見不知何時,孫兒的小手已經伸了上來,頓時心裏百感交集,死死的握住溫暖嬌嫩的小手。
“奶奶,您不要說話,看看二爺爺為何如此失態。”
聲音極低,老祖宗大為欣慰,馬上聽話的點點頭,祖孫倆同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王氏等人更是心花怒放,一個個在沒有半點擔心。
“那要如何處置我呢?還請二爺爺說下,是要把我打死,還是打成重傷?”
張雲不屑的一甩衣袖,冷笑道:“不用說話陰陽怪氣的,反正你今日跑不掉一頓棍棒,難怪有人說你隻會巧言令色,果然是妖孽一流,一個8歲的孩子,哪有你這等說話做派的?”
這句話馬上引起其他人的讚同,可不是嗎?很多人都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張祈安,從來時到現在,這二爺哪有小孩子的半分模樣,真是太惹人側目了。
張祈安皺著眉頭,也沒理會其他人好似打量怪物一般的目光,疑惑的問道:“巧言令色?二爺爺,這話從何說起。”
得意的笑笑,張雲順口賣弄道:“這要想人不知,嗬嗬,除非自己別做些丟人現眼的事兒,你二爺爺我,在朝中自然有的是人脈,什麼事打聽不到。”
“哦,當日隻有紀綱大人和漢王在場,是他們兩位說給你聽的吧?聖上當時就是這麼罵我的。”
“哈哈,果然如此,紀大人可是源源本本的把當日經過都告知老夫了,如今事實俱在,你也親自承認得罪陛下了,這可是大罪,何況今日還頂撞與我,更是不能輕繞你,來人,把這孽畜拖進祠堂中,重重打上三十大棍。”
自得的看著所有後輩,老太爺張雲此刻真是氣勢昂揚,猶如指揮著千軍萬馬似地站立,卻不知此時的樣子,在後輩張祈安眼中,就如同一個小醜似地的難看,再無一絲長輩風度。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套出明確信息,張祈安很沒有成就感的撇撇嘴,翹起腳跟,老祖宗笑意盈盈的低頭,很配合的把頭伸到孫兒的小嘴邊。
“奶奶,當日隻有我和陛下,並無第三人在場,二爺爺看來是受人愚弄了,也許,背後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紀綱在做小人。”
“紀綱?竟然是這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難怪了,他一直視你老子為眼中釘的。”老祖宗麵上閃過一絲憂色,同樣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話,又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一臉委屈的寶哥兒,習慣性的就想過去安慰下,可是身子卻未有動作,心下更是硬起心腸,淡淡吩咐道:“寶哥兒,過去陪著你爺爺,你如今也大了,不用在整天陪著我這個老太太,該回家承歡膝下了。”
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孫子,即使兩人感情在深厚,這一旦涉及到利益瓜葛,老祖宗就是在念舊,心腸在軟,也不會在糊塗的一錯再錯,隻是此刻心中不由得後悔萬分,要不是因她常年錯愛張寶,何至於惹起那邊府中親人心裏起了妄念,真以為自家孩子會承繼爵位,殊不知,隻是老祖宗喜歡寶哥兒罷了,一如老輩看到投眼緣的後輩,當然是帶在身邊寵愛陪伴。
這句輕輕的話語,可真是如霹靂般震在所有人心頭,這下子就是在眼拙的人,也已經看到明明白白,老祖宗這是在借機明確無誤的告訴大家,這今後,國公府是國公府,伯爵府是伯爵府,旁人都別再瞎惦記了。
大部分人心中歎息,羨慕的看著和老祖宗站在一起的二爺,雖然神色羨慕,更多的是理所當然的目光,隻是心中感歎,到底這才是張家真正的未來主子啊,不管以前如何不堪,如何不受老太太待見,可真到了關鍵時候,這老太太的胳膊肘就絕不會往外拐的。
憐憫幸災樂禍的瞅著低頭走至二老太爺身邊的寶哥兒,在看看臉色瞬間變得死一樣難看的幾位太太,主子,很多婆子丫鬟更是冷笑不已,暗叫西貝貨就是西貝貨,就算長得在如寶似玉又如何?哪怕二爺乃是個泥胎,可一經真火淬煉,這就會重塑金身,馬上回到就該是人家的位置上,此乃天經地義,順天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