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聽她越說越離譜，哭笑不得，隻好解釋道：“包大人沒有扣我的俸祿。隻是展某覺得穿衣遮體，吃飯果腹，不用過分講究。”
“原來你是天生的吝嗇守財。”葉諾點點頭，得出結論。
知她向來口無遮攔，故而聽到如此評價，展昭並不介懷，也不多加辯解。他靜靜看著白府的人將定禮都搬了進去，又等了半日，猜想裏麵已經收拾妥當，方才和葉諾上前叩門。家丁開門見是他們，知道展昭的身份，雖然麵露難色，但還是將二人引進來。
還未走到大堂，麵前的景象就讓他們止了步：方才在門口所見的定禮大箱全都被打開，三位姨太太正指揮下人一件一件地挑揀，或許不能說是挑揀，用爭搶還更為恰當些。
展昭皺皺眉，環顧四周，與昨日截然不同，幾乎沒人理會他二人。再轉頭，葉諾不知何時也湊到人堆裏，正興致勃勃地捧著尊玉雕欣賞，全然忘記自己所為何來。展昭正欲把她叫回來，卻見屏風後白影晃動，兩名丫環攙扶著白盈玉姍姍出來。
幸而白盈玉與幾位姨太太不同，一轉出來看見展昭後，她冷冷地瞥了幾位姨太太一眼，上前朝展昭盈盈施禮：“此處過於嘈雜，展大人請到裏麵說話。”
展昭頷首，喚回葉諾。
“府上還真是熱鬧啊！”葉諾看見白盈玉，笑道。盡管用“熱鬧”來描述不太準確，不過這倒是她的真心話。
白盈玉麵露尷尬：“家門不幸，讓二位笑話了。”
葉諾見她一臉淒楚，還想說些什麼安慰，卻被展昭用眼神製止，隻好一步三回頭地隨他們到內堂，顯是對那十幾箱子東西戀戀不舍。
在內堂落坐，遠遠地還能聽見外間傳來的嘈雜越來越盛，展昭神色淡然充耳不聞，葉諾則尖著耳朵聽得頗為有趣。
下人奉上茶點，白盈玉皺著眉，飲口茶水，又要了素帕拭了拭嘴角，才細聲問道：“兩位今日前來，若是還要查看信箋，怕是已經不能了。”
“怎麼？”
“昨夜書房失火，待發覺救下時，書房十之八九已被毀去。”
“失火！”展昭與葉諾皆微微吃了一驚，暗自氣惱，如此豈不線索盡失。
“可是有人故意縱火？”葉諾問道。
“故意縱火？”白盈玉顰了眉，“為何要燒毀書房呢？”
“可有傷及他人？”展昭問道。
白盈玉搖搖頭：“應該沒有，因是夜半，下人都歇下了，並無人到書房附近。”
“展某想去看看，是否方便？”
“展大人請。”
不過半日光景，白寶震的書房已是斷壁殘垣、慘不忍睹，內中尚有幾處淒淒慘慘的餘煙未滅。
“會不會有人被燒死在裏頭了？”池邊，葉諾從展昭身後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出去，聲音輕得讓人毛骨悚然。本來不覺什麼，被她這麼一說，不僅是白盈玉，就連她身邊的兩個丫環也都有些不自在起來，目光在廢墟中戰戰兢兢地掃了掃，生怕真有什麼殘骸在其中。
“放心吧，沒有。”展昭淡道。
葉諾奇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