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為雙刃，刀為單刃，劃出的痕跡當然不同。兵器上，殿下你是外行。就是刀也分為許多種，柳葉刀、彎刀、九環金背砍刀等等，所劃出的痕跡都有所不同，說了你也不明白。”
“對方是他的朋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果明明可以重傷他，卻劍下留情，點到為止，那隻能說明他們彼此間有交情。”
“……還有、還有……”寧晉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問了。
“你還是別問了。你把我們引來，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葉諾無限同情地看著他。
寧晉堅強地咬著牙，做最後的掙紮，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一個小丫頭麵前失了麵子：“我也是故意露出些破綻，想看看開封府的辦案能力究竟如何，你們還算湊合。”
“這我倒沒看出來。”葉諾扭頭問展昭，“你看出來了麼？”
展昭搖搖頭，半分麵子也不給寧晉：“沒看出來。”寧晉狠狠地望向展昭，後者向來性情寬厚，如今卻……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殿下，若無他事，展昭告辭。葉姑娘我也一並帶走了。”
“帶走，帶走！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寧晉惱怒道。
葉諾絲毫不以為意，臉上明白地寫著她也正有此意，隻衝展昭比劃了一下自己尚被捆綁的手腳。
用劍割開最快捷，但寧晉畢竟是寧王，思及在他麵前拔劍終是不太妥當，展昭伏下身子慢慢地替葉諾解開繩索。那繩索捆得頗緊，吳子楚是武夫隻求捆個結實，待展昭解開葉諾手上的繩索，赫然看見手腕處一片紫紅，幾乎是立時便高高地腫起來。
展昭未說話，接著半蹲下來，替她解開腳上繩索，眼中的不愉愈增。雖然葉諾是習武之人，但終究是女孩子，說不疼是假的。她撫著手，齜牙咧嘴地倒吸氣，忽得抬眼見展昭就蹲在自己麵前，與她近在咫尺，微垂著頭，眉目清晰如畫，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聽見葉諾倒吸涼氣的動靜，寧晉按下心頭不耐瞥向她，卻發現葉諾正眨也不眨地盯著展昭，表情古怪至極，專注至極。寧晉故意用力咳了一聲。沒人理他。葉諾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展昭依舊在解繩索，已經快解開了。
“好了。”展昭直起身子，看見葉諾仍呆呆地盯著自己，“怎麼了？”
就之如日，望之如雲——在葉諾的腦中迷迷糊糊地繞來繞去。以前，二哥哥讓她背《史記》，她對這兩句的意思始終似懂非懂，卻不知怎地在此時突然冒出，隱約覺得用在麵前這人身上竟是再合適不過。
“葉姑娘，怎麼了？”展昭以為自己有什麼不對。
“嗯？”葉諾恍恍惚惚地隨口應了一聲，臉上卻仍是一副神遊太虛的表情。
“走吧。”
“哦……”她想也沒想，徑自站起就走，殊不料雙腿被捆了太久早已麻木，一步邁出，就身不由己地往前摔去。饒是展昭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她胳膊，才沒讓她一頭栽倒在地，不過兩個膝蓋卻已重重砸到地上。
“哎喲！”葉諾痛呼出聲，這下是完全地清醒了過來。
“你……沒事吧？”展昭有點無可奈何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