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九』她回來了(1 / 2)

過了一個月,終於有一位警察將她帶回來了。

我們聽說了消息之後,趕到了醫院,臨到進入時候,卻尷尬的停在了門外。

“是誰?進來吧。”

我們聽了聲,咬咬牙,開門走了進去。

她看到我們,臉上有些得體的微笑,再沒有以往親近的肆無忌憚。

“謝謝你們來看我,我沒什麼大事。”

客氣的語調,讓我們心裏有一種難受滋味。

但我們終於是再次見到了她,她雖然笑容得體,但她的樣子著實有些淒慘,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沒有血色,臉頰瘦的都有些微的塌陷了。但是她的眼睛,有著一種光芒,澄澈的,仿佛是山頂的冰湖。

把她帶回來的,是一位西藏邊防的警察,據他講述,夏天她是跟了一隻驢友隊,一起騎摩托上了西藏,甚至一步一叩上了布達拉宮。

“因為有尋人的網站,我們警方也會時時關注,所以才在她在西藏時認出她就是近期登在網站上的離家出走的孩子,幸好有她手臂骨折的特征,否則我們還真的沒辦法百分百的確定。”

那位警察解釋了整個過程之後,就離開了。

她父母將她照顧睡了,就坐在病房外麵,從她那個已經髒汙的看不出顏色的書包把東西拿出來,潔白的哈達,小小的經幡,一些拍立得拍出來的照片,一枚小小的佛印,還有一些沒有署名的信。

他們的女兒千山萬水,包裏的東西,隻有這些,他們心裏有種異樣的酸澀,他們心裏沒了責怪,隻有一種隱秘的心疼,他們忽然明白,其他孩子被捧在手心裏的時候,他們的孩子,已經承受了很多人都沒有吃過的苦了。

信裏似乎都是她去西藏旅途中的見聞。

她說她做著驢友的摩托,覺得自己終於自由了,卻像一隻剛從籠子裏出來的小鳥一樣,不知道向哪裏去,所以用盡所有零花錢,買了一些裝備和必需品加入了這個驢友隊,隨便去哪都可以,她隻想走。

她說旅途一路風餐露宿,很累,卻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清晨凝霜的公路,隊友裏滄桑豪爽的漢子,林裏不怕人會爬上你肩膀要小零嘴的鬆鼠,每夜他們都會喝上一杯烈酒,以免得夜晚的涼氣將人凍壞,他們會在了無人煙的公路邊的林地裏,升起篝火,吃肉唱歌,也會都安安靜靜躺在各自睡袋裏,看著遼闊夜空熠熠發光的星河。

她說,她的無措在第一天進藏時,看到一個對著西藏人們心中所謂聖地的地方一步一叩朝拜的老人消散了,那個老人身上藏袍都已經髒汙的不成樣子,人也曬的黝黑,額頭和手上有著厚厚的繭,眼睛卻純粹的發亮,她跟老人聊天時,發現老人心中有著最質樸的智慧和思想。

“悟心容易息心難,息得心緣到處閑。”

“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

“孩子,人這一輩子,太短了,短的讓人覺得隻有一刹那,所有人在他死了,就沒意義了,所有的痕跡都會被時間抹去,可隻要活著,總要有一點想讓你活下去的盼頭,總要有一點活著的滋味兒。”

她說她看著一個個朝拜者,心裏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敬畏,有著一個信仰是多麼的幸福阿,一路上彩色的綢布,朝拜者時不時搖動的經幡和鈴,時不時有經文被念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