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在心裏覺得這些人都是在發光的,他們從塵埃裏開出一朵花來,大道三千,花朵自成世界。
她說……
一筆筆,一句句,描述著她一路上的見聞,發黃的信紙上,有著鉛筆,鋼筆,中性筆,甚至於已經淘汰了的炭筆,都顯示出了,她一路上的顛簸卻好奇和
歡喜的心情。
她是流浪了,自由的流浪過,勇敢的走去那片他們都陌生的土地,最澄澈的天空,最虔誠的人們,最質樸的地方,最宏偉的布達拉宮。
那個警察說,她像是發覺了他們要在那天找到她了似的,在他們尋到她的那天,她一個人告別了驢友們,在一家小小的酒吧裏喝的爛醉如泥,一臉的貪醉和不舍得,像是一個孩子,看到了最喜歡的玩具,卻隻能夠輕輕撫摸一會兒,卻不能得到它,帶她離開。
籠中鳥得到了自由,卻又不得不再一次回到籠子裏。
也就是這頓烈酒,她在被警察護送回家的途中,胃出血,最後就近住院,病情穩定之後,才輾轉回到了這個她決絕離開的地方。
她變了,變得乖巧,變得懂事,隻是這種所謂的懂事,在她和其他人之間劃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無人能進,無人侵犯。
她就那麼乖乖的,也終於拆掉了石膏,每天乖乖的喝藥吃藥,即便是每天隻能吃稀飯也沒有抱怨過一句,仿佛換了一個人,仿佛真正的她留在了那片聖潔的土地,沒有隨著她的軀殼回去。
她母親終於醒悟了,無時無刻的在彌補,卻看著她乖乖巧巧看著她的樣子,沒有埋怨,也再也沒了親近之意,她母親心裏卻無限難受,晚了,一切傷害都已經挽回不了了。那個會發脾氣,靈動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她一反常態,開始認真學習,和同學們還是像曾經一樣,打打鬧鬧,沒有什麼不同,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除了,她和我們。她身後的影子,在燦爛陽光下,黑的更加濃重。
“天天,我……”
“怎麼了。”
“……沒,沒什麼……”
當嶽終於鼓足勇氣想跟她聊聊的時候,看著她笑得明媚,眼中卻無比平靜的樣子,便失了語言。
人前她越發開朗,人後她就越發沉默。她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抽煙了的。沫沫鼓起勇氣,像從前一樣,有些小任性的說了她,擔憂的走過去把她的煙拿過來,扔在地上,踩滅了。
“別抽煙!”沫沫抱住了她。“對不起,但是求你……”
“恩。”
而後我們是真的沒再見過她抽煙了,可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薄荷煙的味道總是揮之不去。我們仿佛又回到了一切沒發生的時候,她沒有在疏離我們的意思,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有的軌跡。
就這樣我們平淡的回歸了生活,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小心翼翼維持著這段友誼,生怕在有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