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邵聞言一驚,頓時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蔡師如此發問,難道……已知前線戰況?不對,陛下早已下令城中戍衛軍,任何人不得散播前線軍情,違令者就地處決……蔡師是如何知……”
不等種邵問完,忽然有人從背後將其擊昏:“無恥小人,還敢前來加害蔡老?”
“唉,此人並非十惡不赦之徒,童師又何必出手傷他?”童師還是性如烈火,稍遇不平之事,便忍不住主持公道,“此番鍾繇欲借陛下之手挑起天下諸侯對宇賢侄的憎惡,不惜煽風點火,陷害忠良,實在罪不可恕!陛下……隻是複位心切,難免受小人教唆,有錯,但無罪……”
童淵在查明事情真相後,已對劉協徹底失望:“當初鍾繇以淵為將,前去抵擋子賢進兵。在兩軍陣前,子賢以實情相告,淵雖放他過去,但仍心存疑慮,於是輾轉回到雒陽向蔡老求證。若非有蔡老作證,淵豈敢相信陛下竟然如此不仁不義……當初,就是這廝尋到淵的住所,將淵騙出山林,以致險些犯下助紂為虐的大錯!今若不是看在其良心發現的份兒上,早就出手要了他的小命!”
“唉……”蔡邕聞言,不由長歎一聲道,“邕愧對先帝啊,陛下走到今日,是邕沒有盡到臣子的責任……”
“眼下不是長籲短歎的時候,鍾繇小兒欲行加害,咱們必須即刻出城!”童淵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人心險惡,“淵雖不才,願護蔡老周全!”
“不可!”童淵不是官場中人,自然不知雒陽城的規矩——非常時期,夜裏將實行禁足,“此時城門早已關閉,咱們出不去的。”
童淵忽然想起種邵的話,當下來到他跟前,仔細摸索起來:“蔡老,這是出城令箭。有了它,咱們就能出城了!”
蔡邕見狀,仍然搖頭說道:“即便有出城令箭,萬一碰上守衛問話,我等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依然會被扣押。”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蔡邕的穩重讓童淵有些急了,這江湖俠士最怕的就是與人拚耐性,“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蔡邕拍了拍童淵的肩膀,沉聲說道:“要想出城,必先尋個借口,否則真遇上守衛刁難,無異於自投羅網!”
“在淵眼裏,那些守衛不過是擺設。”童淵武藝高強,自然不會將城門守衛放在心上,“他們若是阻攔,淵便硬闖,看誰能攔得住!”
蔡邕聽後,頓時哭笑不得:“童師英雄了得,但邕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起了衝突,邕隻能束手就擒。”
蔡邕之言令童淵萬分羞愧,當下賠禮道:“淵莽撞了,還請蔡老見諒。隻是天欲放亮,再不行動,怕是官兵就要來圍府了。”
“若是有一隊兵馬就好了……”蔡邕左思右想,突然靈光一現,“如此,便能以奉行皇命為由出城,也不會驚動城門守衛!”
蔡邕的主意雖好,但大半夜的童淵上哪兒去調兵遣將:“雒陽城中隻有禁軍,而調動禁軍需有陛下的詔書或是南宮校尉的兵符,這兩樣東西一時半會兒咱們都沒法弄到。”
如果時間充裕,童淵不介意入宮去偷聖旨或盜兵符,但眼下形勢逼人,容不得他來回耽擱:“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二人為難之際,屋外忽然有人求見:“蔡老休慌,小的可助蔡老一臂之力。”
童淵聞聲一驚,當即開門察看,不想進入眼簾卻是一隊頂盔貫甲的軍士:“你是何人?”
為首那人單膝跪地,抱拳就道:“小的乃是驃騎將軍的親衛校尉,奉主公之命,扮作府衛留守蔡府,專門保護蔡老的安全。就在今夜,小的接到密報,朝中有奸人欲加害蔡老。為防萬一,小的提前集合了隊伍,隨時準備護衛蔡老出城!”
“太好了,原來是子賢的伏兵!”童淵聞訊,不由誇讚道,“如今萬事俱備,隻等蔡老一聲令,咱們便殺出城去!”
“且慢!”蔡邕可不想硬闖城門,鬧得滿城風雨,“校尉麾下有多少兵士?”
校尉指著手下的兒郎,自豪地說道:“共三百人,皆虎衛軍之精銳,願聽蔡老調遣!”
蔡邕點了點頭,似有所思地吩咐道:“校尉聽令,命麾下兵士扮作禁軍模樣,出城刺探叛軍軍情!切記,出城之時,沒有邕的命令,不得與城門守衛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