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軍師!”夜襲洛水大營失利,讓夏侯傑在軍中的威信徹底掃地,“不知軍師急喚末將前來有何要事?”
鍾繇瞥了身旁的種邵一眼,沉聲說道:“方才探馬來報,偃師已為張遼所得,即是說我軍的退路被切斷了!”
“啊?”夏侯傑聞訊,驚恐地望著種邵,“這是怎麼回事?”
先鋒官童淵是皇帝的人,卻不能為三軍掃清障礙,嚴格來講屬於失職,故而種邵有些尷尬:“不瞞夏侯將軍,童老引兵在前開路,行至偃師城下,卻遭宇信麾下大將張遼阻擊。那張遼聽從郭嘉之計,堅守不出,讓童老一籌莫展!”
夏侯傑似乎明白了鍾繇的用意,當下試問道:“軍師是想讓末將前去增援童老將軍?”
鍾繇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偃師之敵雖然棘手,但並非我軍的心腹大患。細作來報,郭嘉已派人傳報宇信我軍撤兵的消息,若繇所料不差,那宇信在得到消息後,必會立即進兵,屆時我軍將腹背受敵!”
夏侯傑聞言,頓時想到了斷後的曹洪,他隻有三千人馬,如何抵擋得住數萬強兵的猛攻:“軍師之意……是讓傑去接應曹將軍?”
“正是!”平日裏,鍾繇並不看好夏侯傑,但眼下軍中已無大將可用,隻能依賴於他,“子廉兵少,必不是宇信的對手。繇要你引一軍在此紮營,抵禦賊軍!”
“領命!”夏侯傑沒有理由拒絕,他太渴望建功立業了,“請軍師撥給末將一萬兵馬,末將誓死守住此處!”
鍾繇不由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夏侯傑的“獨斷專行”有些不滿:“聽著,我軍要想安全撤回雒陽,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偃師!因此,繇隻能撥給你五千精兵,你必須在此處堅守三日!三日之內,一個敵人都不能放過!”
夏侯傑沉默半晌,仿佛在估摸這事兒的後果:“敢問軍師,三日之後,末將應當如何行事?”
“若你能堅守三日,繇便準你投降!”鍾繇目不轉睛地望著夏侯傑,嚴肅地說道,“想來三日後,五千兵士也差不多損失殆盡了!”
原來鍾繇還知道斷後的凶險,為了打通退路,不惜犧牲最後的五千曹兵:“軍師放心,末將即便戰死,也絕不投降宇信!”
開玩笑,臨陣投敵多大的罪啊,起碼比打敗仗嚴重十倍!要知道,夏侯傑的家眷可都在潼關以西。他要是投降了,曹操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家人。為求活命而置全家性命於不顧,這是小人的行徑!
出乎意料的是,鍾繇並不接受夏侯傑所謂的大義:“不,繇要你投降!但你必須牢記,是詐降,而不是真降!主公命我等出關,最低的要求就是保住雒陽,保住陛下!而今洛水防線已失,我等隻有退守京師這一條路可走!敵強我弱,繇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為此,繇需要你做內應,以便探聽敵人的虛實!”
不得不承認的是,鍾繇考慮得確實很長遠,但夏侯傑仍然有一個疑問:“軍師,即便末將願降,那宇信也未必答應……”
“你放心,他不會拒絕的!”鍾繇麵色平靜,鎮定地說道,“隻要這三日內你頑強抵抗,他是不會殺你的!”
夏侯傑聞言,不由恍然大悟:“末將定會給來犯之敵予以重創!”
鍾繇這是抓住了宇信的心理弱點,對症下藥啊——天下人皆知宇信思賢若渴,若夏侯傑果真能以五千之眾抵擋住數萬雄師,這等良將豈能拒之門外?
不出鍾繇所料,一心想要雪恥的許褚帶著他的虎豹騎,以雷霆之勢衝破了曹洪的防線。之後,徐晃又率軍分割包圍了曹洪的敗兵,斬首兩千餘級。曹洪大敗而逃,突出重圍時隨行不到百騎,甚是淒慘!
“報!”宇信的大隊剛準備開拔,便接到前方捷報,“主公,許將軍與徐將軍聯手大破曹軍,賊將曹洪隻帶數十騎突圍,正向偃師方向退卻!”
“好!”宇信聽後,當眾誇讚道,“我有虎豹,天下誰人能敵?”
聞得曹洪敗走,一向沉穩的賈穆都忍不住出來恭賀道:“恭喜主公!如此一來,我軍便可長驅直入,直達偃師城下!”
“傳令許褚、徐晃,讓他二人務必勇往直前!”宇信喜不自勝,當下拍案而起,“眾將聽令,兵發雒陽!”
次日,許褚、徐晃率軍經過鞏縣,並向鞏縣縣令交付了一萬石糧食:“羊公,這是我主先前承諾的萬石糧食,請大人查點!”
羊秘為宇信之義舉所感動,有意提醒許褚小心用兵:“多謝驃騎將軍的好意,秘一定盡心治理地方,以報驃騎將軍厚恩!秘觀將軍神色匆忙,不知將軍此番西去,欲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