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疤臉男蘭伯特上下打量了格倫一下,“外甥…傭兵?”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又扭頭麵向巴利古夫,“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吧?”剛才短暫放下的匕首又抵上了巴利古夫的脖子,“還是說你以為這個病號能救你一劫?”
“我確實是他的外甥。”格倫杵著木棍慢慢走進院子,“這錢也是我的,不過你們都可以拿走,但是要放了我舅舅舅母。”
“放了他們?”蘭伯特和兩個手下輕蔑地笑了起來,“你知道你家親戚欠了男爵多少錢麼,兄台?”蘭伯特說著,拿出剛才的錢袋掂量了一下,“你這點錢也就夠他這段時間欠的利息。”蘭伯特突然尋思了一下,“不,不該叫欠錢,”他把匕首微微刺入巴利古夫的脖子,流出了一絲血,巴利古夫嚇得大氣不敢出。“應該叫長期霸占男爵的財產不還。”
格倫心理暗罵了一聲,通過自己和巴利古夫短短兩天的相處,他已經看出這人不是什麼善茬,謊話連篇。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夫婦倆畢竟救了自己的命,要讓格倫現在袖手旁觀他是做不到的。然而自己還在杵著拐杖,要麵對三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根本毫無勝算,該如何是好?
看著格倫不說話,蘭伯特冷笑了一聲,“兄台,看你路都走不穩,就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他轉頭又麵向了巴利古夫,嚇得後者哆嗦了一下,“你的錢我們收下了,但是男爵有令,要把你家親戚抓回城堡去長長記性,不然他都不把男爵放在眼裏了。”
“住手!”格倫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了出來,三個男人都齊刷刷惡狠狠地盯向了他。
格倫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一下,問道:“他欠男爵多少錢?”
“整整五百個克朗。”蘭伯特冷笑著說,“欠了二十多年,到現在半個鐵幣的本金都還沒還上。”蘭伯特的匕首在巴利古夫的脖子上摩挲著,“簡直視男爵的尊嚴如無物,嗯?”
“五百克朗,知道了。”格倫又走近了一步,“我來替他們還。”
蘭伯特拿著匕首的手停住了,“你?”
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疑惑又鄙夷地看著格倫,“你怎麼還?”
“你們現在放了他們,五百克朗,到時候一分不少給你們,你別管我怎麼還。”
蘭伯特遲疑著,匕首在他的手掌裏轉著,“我憑什麼相信你?”
“如果他真的欠了男爵五百克朗,你覺得他這輩子能還上麼?你們把他抓回去毒打一頓也無濟於事,如果他死了,這賬就打水漂了。”格倫已經走到了蘭伯特跟前,“你信我,就還有可能,不信我就絕無可能,你說呢?”
蘭伯特死死地盯著格倫,就像一隻盯著老鼠的眼鏡蛇,過了好一會兒,他嘴角微微上翹,又露出一個瘮人的笑容。
“行,你還。”原本在巴利古夫脖子上的匕首轉向了格倫,蘭伯特用匕首的刀尖在格倫眼前緩緩地劃著圈子,後者卻沒有後退避讓的意思。“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們再來,量你這杵著拐杖的病號也跑不出拉文夏。”
蘭伯特向皮帽男揮了揮手,示意放開巴利古夫,“如果到時候我看不到五百克朗…”蘭伯特拍了拍格倫的肩膀,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倒黴。”他說完,與格倫擦肩而過,離開了院子,與同夥騎上了馬。
臨走前,蘭伯特又扭頭朝院子裏撂下一句話:
“反正你走不了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