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一個七八歲的小牧童背著鐮刀,哼著歌,一邊走一邊砍柴。沒走幾步,突然,身後傳來咣當一聲。牧童隻道是石頭滾落,沒有在意,繼續向前走。
“咣當!”聲音再一次響起。突然,一陣風吹來,牧童隻覺得有什麼東西蓋住了他的臉。他取下臉上的東西,頓時嚇得坐在了地上。在他手中,是一塊帶血的白色的紗布,上麵附著一縷長長的頭發,和未幹的血粘在一起。
“啊——鬼啊!”牧童嚇得哇哇大叫,甚至忘記了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四下逃竄。
“救……命……”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伴著山穀裏傳來的回音,更為可怖。牧童抬頭一看,一個披著長發的白衣女子正吊在他頭頂的樹冠上,白色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
牧童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他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
“救……命……”吊在樹上的女子還在有氣無力地說著,“我不是鬼啊!”
沒錯,那女子不是鬼,而是昨晚被拖進來的楚若離。她的雙手被繩子緊緊地捆著,整個人被吊在樹上,隻有手上的繩索在支撐著她不掉下去。
又過了一會兒,山裏陸續來了幾個人。有幾個膽大的看見了她,終於把她救了下來。
她的手腕已經被勒出了紅色的傷痕,觸目驚心。此刻,她披頭散發,臉色慘白,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樣子十分可怖。若是她此刻在河邊照照,一定也會被嚇一跳,自己認不出自己了。
“咦,這女的不是楚大才子的女兒嗎?”還是有人認出了她。
“就是跟秦家才死去的兒子私通的那個?”有一好事者問道。
“可不是。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
“哎,”一個老大娘道,“你們快看她的裙子!發生了什麼事,不是明擺著嗎?”
“哦!”起先開口的人作恍然大悟狀。
若離清楚地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她想要逃離,卻沒有任何力氣,隻能蔫蔫地靠在大樹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再一次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離兒!”人群中,母親的聲音傳來。李羽兒撥開人群,直奔女兒麵前,檢查著女兒的傷勢,“怎麼回事?有沒有受傷?”又向人群喊道,“焦郎中,焦郎中來了嗎?”
眼見沒有焦郎中的影子,李羽兒背起女兒,大步穿出人群。大家還在議論紛紛,李羽兒卻沒有理會,邁著步子直奔焦氏醫館。
劉小妹為若離檢查了傷勢,說來也怪,除了手腕上的勒痕,若離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就連一向單純的劉小妹也開始懷疑了,如此下來,倘若沒有其他人受傷,若離裙子上的血跡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若離,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羽兒追問道。
若離緊閉著蒼白的嘴唇,一句話也沒說。她該說什麼?實話告訴他們?還是用謊言掩飾謊言,越抹越黑嗎?
思緒再一次回到昨夜。秦端從她身上爬起來之後,便抽出了一把匕首,另一隻手死死地按住了她。匕首在她的臉前晃了幾圈,寒光中,她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臉。
“我不會碰你,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麼以為。”秦端嘴角一挑,“你不是說和我有私情嗎?讓他們相信一次,如何?”說著,他粗暴地抓起她的手腕,在上麵狠狠一劃,血便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