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好女孩……”
歐以宸的黑眸輕輕眯了眯：“尹少爺似乎從來不會有閑情過問我的私事，她是不是好女孩……如何？”
“她是好女孩，跟其他的女孩不一樣……”
歐以宸低笑一聲，打斷他的話：“你跟她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嗎？到我辦公室來，隻是為了討論顧晚的人品問題？”
“不是。”尹逸遙的聲音頓了頓，“我隻是想要提醒你，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別忘了跟晴兒的婚事。過一陣子，晴兒出國回來，會來綿城，你們的婚事也很快會進行。除了顧晚，還有那個夏盈盈，你知道晴兒的脾氣，看到你跟哪個女人親昵，她會醋勁大發，到時候怕是不好收拾。”
尹逸遙看了他一眼，大步朝著門前邁去，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上次聽母親跟父親討論，會舉辦你們的訂婚宴，可能就在不久之後。所以……就算顧晚對你表白，你也沒有辦法對她做出什麼回應或是承諾。”
“她是顧唯憲的女兒，我不會對她做任何回應或是承諾。但是同樣的，我也有權利選擇，是不是履行跟晴兒的婚禮。所以……尹逸遙，你還沒有這樣的資格，來告誡我什麼。”
尹逸遙看了他一眼，重重地關上門，歐以宸看著櫻桃色的門，又抽出一支煙來。
***
這樣坐著，便是一個下午。
煙灰缸裏的煙頭已經堆積如山，不知道零零散散地想了些什麼，好多，大部分是小時候的事，還有很多近來的事。
近來的事，都跟顧晚有關。
從她第一次闖錯房間，到現在，他們之間的交集也不算少了。
嘴角緩緩地勾起，她的表情很容易愉悅到他，是個很冒失的女孩，有時又有那麼一點深度。
車子在城市裏漫無目的地開，最後竟然停在了醫院，昨天那個停著的位置。
微微眯了眯眼，目光習慣性地投向走廊，昨天，她失魂落魄地走過，臉上是傷心欲絕的痛楚。
煙霧在車廂繚繞，靜*坐了不知多久，他終於還是走下車來。
或者，也該去看看顧唯憲。
這個時候的醫院，已經有些冷清，偶爾有幾個護士來回忙碌，在看到他的時候，都聚集了目光。在他打聽顧唯憲的時候，護士熱情地起身：“你是顧老的朋友嗎？過了今天，屍體就要火化了，你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麵。我帶你過去。”
“他的死因是什麼？”
他淡淡然地發問，護士推了推眼鏡，歎了口氣：“死於突發性心髒病，唉，真是可憐啊！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這樣的，在綿城，顧老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沒想到就這麼走了。”
“他女兒今天也來了醫院，可能是傷心過度……”
“你說什麼？”他的手一下扯住了護士的袖子，“顧晚為什麼進醫院？”
護士的臉紅了紅：“是發……發高燒，神誌不是很清醒。”
“幾度的高燒？”
“大概，大概有三十九度。”護士看著他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覺得心跳加速，低著頭道，“顧小姐可能是打擊太大了，傷心過度才會這樣的，真是可憐。一個成人燒到這樣的度數，是很危險的……”
“病房在哪裏？”
“1229高級病房……喂，先生，你去哪裏，顧老的遺體不是朝著那個方向走，先生……”
腳步加快，這個女人，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一個成人，39度的高燒，她不想活了嗎！
&&
&&
1229高級病房。
輕輕推開*房門，緩步走入，夕陽的餘暉淡淡地灑在那張蒼白的臉上，蝶翼般的睫毛安靜地垂著，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滴入，她的唇毫無血色，伸手輕輕探了探她的額頭，歐以宸的眉擰了擰，竟然還有熱度。
“……”
難受的呻吟，秀氣的眉微微擰緊，頭左右側動，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拿過床邊的棉簽，沾了水，輕輕地蘸在她幹裂的唇上，看著她神情似乎舒適了一些，心也不覺跟著放下一些。
“我來。”手裏的棉簽被另一隻手拿走，顧北岩一臉倦容，笑得依然溫潤，“歐總怎麼有空？”
“順便路過。”他看著顧北岩用水沾著顧晚的嘴唇，眉目之中，滿是關切和心痛，連動作都是小心到謹慎。
“事出突然，小暖怕是一時接受不了。”顧北岩的手摸了摸顧晚的額頭，“從小就是這樣，遇到特別傷心的事，就會發燒……”
“哥……”困難地睜開眼睛，眼皮還是覺得有些沉重，顧晚想要撐起身子，卻被顧北岩一把按住，“好好休息，餓了麼？要喝粥嗎？”
顧晚搖了搖頭，看著顧北岩關切的臉，微微一笑：“當然是餓了，是被餓醒的。”
“知道餓就好。”顧北岩顯然有些激動，情緒恢複過來，才是最重要的。
“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嗎？”熟悉的聲音響起，顧晚才看到站著的歐以宸，她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