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雪白的枕頭靠在她身後,顧晚坐起身子,臉色很差,蠟白蠟白,顧北岩把粥盛出,小心地吹著氣。
“小暖,醒了?”高跟鞋的聲音在病房響起,傅雅凝已經走了進來,她瞄了一眼顧北岩手裏的粥,在顧晚身邊坐下,“怎麼樣?好些了嗎?”
“我沒事。”
“沒事就好,燒也該退下來了。”她站起身,“北岩,有些事要處理,你跟我出去一趟好嗎?”
“我沒時間。”懶得看傅雅凝一眼,這個女人,就算打扮得有多光鮮,始終也遮不住她醜惡的嘴臉。
“現在不是有時間嗎?如果實在是沒有時間,那就算了。選墓地的事,我就直接訂下了。還有幾樣合約,我也就直接簽下了。”
她看著顧北岩的目光,分明帶著挑釁。
“哥,你跟著去看*看吧,你了解爸爸,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地方。我沒事。”
傅雅凝笑了笑,轉身離開,現在遊戲的籌碼在她手裏,她愛怎麼玩便怎麼玩。
而他,最後的結局如何,也在乎他自己的選擇。在金錢和權利麵前,她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男人不低頭。
***
夕陽的餘暉灑在床頭,兩個人的世界,很安靜,隻是渾身虛軟無力。顧晚端過顧北岩放在床前的粥,又是讓哥哥擔心了,最累的那個人,是他才是,所以,她要盡快讓自己好起來。
一隻手端過她手裏的碗,歐以宸已經在她床邊坐下:“連拿個碗都不穩,我來。”
狠狠地錯愕了一下,在看著他把勺子送到她唇邊的時候,他的動作跟哥哥相比,絕對的笨拙和生疏。
“張嘴!”
語氣分明是帶些惡劣的,心底煩躁,在他那樣自然地端起粥碗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在給顧唯憲的女兒喂粥?
明明是淡而無味的白粥,卻像是有了另外一種味道,如果不是這突然而來的噩耗,對於她來說,那將會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雖然知道應該遠離,可是,至少目前為止,他沒有表示過拒絕不是嗎?她不想再深入地去想這個問題,尤其是傅雅凝跟她提及的父親受刺激的原因,她雖然不是很相信,可也不免會時時懷疑。
抬頭,歐以宸正用勺子舀出一小勺粥來,表情很是認真。
“謝謝。”碗裏的白粥見底,她笑著道謝。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話說得突然,顧晚愣愣地看著他的腳步就這樣邁開,絲毫沒有停留,臉,是冷硬的弧度。
心底落寞,自嘲地勾唇。其實代表不了什麼,她卻是有些犯傻了……
***
三天之後,葬禮舉行。
天氣很好,藍天白雲,陽光燦爛,在父親的照片前,傅雅凝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她卻已經平靜得沒有了淚水。
當親人離去的時候,最好的送別,應該是微笑吧?
三天的時間,想了很多很多,包括母親、包括父親、包括歐以宸、包括傅雅凝。
有的時候,會豁然開朗一點。
她看了一眼身旁哭得泣不成聲的女子,要不是信媽扶著她,估計她已經站不住身子了。這些日子在家裏沒有怎麼見到她的人影,沒想到一到人多的葬禮,她倒是哭得像模像樣。
哥哥隻說她不是簡單的女子,此外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他的眼神,卻讓她清楚,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曾經有過的不安,此刻更甚,傅雅凝戴上墨鏡時眼底流露的精光雖然一閃而逝,卻是清晰入眼。
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呢?
顧晚歎了口氣,目光望著照片上的男子,心底又是酸澀。從小到大,她甚至連母親的墳墓都沒有見過,爸爸,你該是絕情到什麼地步?一個女人,一個已經為你生了孩子的女人,再怎麼樣,死後都沒有一個安穩之處給她嗎?
閉上眼睛,又輕輕地睜開,手腕上金色的掛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凝神了一會兒,重新戴上墨鏡。
打起精神吧,顧晚!或者,曾經隱隱不安的預感,很快還會繼續證實,哥哥跟她的談話,還有有所保留,但是她能看懂他的眼神。
葬禮已經結束,傅雅凝忽然撲倒顧唯憲墳前痛哭起來:“唯憲,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唯憲……”
“顧夫人,節哀順變,別太傷心了……”
“顧夫人,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讓顧老怎麼安心走啊……”
“顧夫人,保重身子啊……”
眾人紛紛上前勸慰,她依然哭天搶地,在顧晚和顧北岩看來,這更像是一場鬧劇。
轉過頭去,不願去看那張臉,卻在轉身的瞬間瞥見了一個正離開的身影。
歐以宸?她的目光滯了滯,哪怕隻是背影,她也能一眼辨認。隻是,他穿著一身休閑服,並不像來參加葬禮的,可是,他在這裏出現,是為什麼?
為了找一個違*禁*詞“靜*坐”,愣是看了三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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