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我想告訴你,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3 / 3)

墨染看著他這副神情,心間一疼,想一想,這孩子才剛滿三歲,能懂什麼呢?她歎息著朝他伸手,“贏兒,過來。”

南宮贏緩緩走到床前,墨染抬手捧著他那張與熠像極了的小臉,語重心長叮囑道:“贏兒,你別怪母親對你嚴厲,你生來就和別人不一樣。你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以後,你的一言一行,關係著整個國家的命運,你不可以任性妄為,你要像你父親一樣,做一個出色的皇帝……你明白母親的意思嗎?”

南宮贏一張小臉垮下,蹙了眉頭,似是很認真的在思考她說的話,對於一個三歲的孩子,國家命運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還不能被理解,也實在太過於沉重。他想了一會兒,才抬眼,不像平時的頑劣,而是很鄭重的問他的母親:“母親剛剛說的話,太傅也說過。可是母親……我不明白,為什麼太子就不能玩?難道太子就不是小孩子了嗎?那……太子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跟太傅一樣整天板著個臉,有話不能說,想笑不能笑,走路不能跳……那還有什麼意思啊?母親……我不做太子行不行?您總跟我說父親……可我連父親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他們都說,我長得像父親,我照鏡子的時候,為什麼想象不出來父親的樣子呢?”

墨染心底一震,愣愣的望著孩子認真的臉龐,忽然發現這孩子的眼睛裏有著許許多多她不曾發覺的東西,她的手僵在那裏。一直因這孩子頑劣而以為他單純的隻知道玩,可此刻,他稚氣的聲音問出的問題卻是如此的犀利,竟讓她回答不上來。如果她不是他的母親,她可以告訴他,因為那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可她是他的母親,這些責任是她和他的父親強加給他的,他們沒有問他想不想要,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

作為一個母親,她突然覺得她是失敗的,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兒子的內心。她每日都沉浸在對熠的思念和對逝去之人的愧疚當中,她以為對孩子,隻要讓他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長大,在政務的閑暇時哄哄他抱抱他就可以,原來不是!他內心也有豐富的感情,一個孩子,需要照鏡子去尋找父親的影子,那是多麼讓人心酸的事情。

她心疼的撫著他的額角,心中一陣悲意襲來,眼淚差一點就忍不住流出來。她連忙垂下眼睫,微微哽咽道:“你們出去玩吧,母親累了。”

南宮贏也垂下眼瞼,小小的瞳眸閃過一絲黯然,他卻笑著告退。

兩個孩子離開了,墨染讓人去放了明清正。之後,就忍不住哭出來。

湛情見她這樣傷心,眉間亦是攏著哀傷,她站在一旁,陪著默默垂淚。

墨染越哭越傷心,身子顫抖不已。她的兒子還這樣小,她怎麼舍得就這樣離開?!命運,為何對她這般殘酷?天命無解,原來是這個意思!

湛情抹了把眼淚,坐到床邊,勸道:“快別這樣,你再這麼哭下去,我,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湛情拉著她的手,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道:“哦對了,傳說這世上有一種叫做‘奇跡’的冰川雪蓮,服下之後能令人起死回生。我們再找找,也許真的有呢?”

奇跡?哪裏有那麼多奇跡!墨染漸漸止住眼淚,胸口因抽泣而震動起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平靜了些,“不過是傳說罷了,你也信!”

湛情道:“傳說也不一定不可靠啊,萬一有呢,姐姐就可以活下去了。”

墨染微微撐著身子坐起來,湛情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她輕輕靠著,目光迷茫而悲傷,“就算是有,隻怕我也等不到。也不知道這場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隻希望……在臨走前,能再見他一麵。”

湛情道:“我現在就讓人給皇上傳信。”

“別。”墨染忙拉住湛情,搖頭道:“這場仗已經打了兩年多了,現在是最後關鍵時候,絕對不能讓他分心。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我就是見了他……也走不安心。”

湛情心疼又無奈,“你為什麼總有這麼多顧忌啊?你就不能多想想你自己嗎?管那麼多幹什麼呢?”

墨染歎道:“這不是小事情,它關係著整個國家的存亡,天下百姓的未來命運……若是贏了,天下太平;若是輸了,經過這場戰爭,以後怕是永無寧日,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她頓了頓,喘了兩聲,語氣越發的傷感,“我其實就想對他說一句話,他在我心裏……無可替代,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兩年的時間,讓她分清楚了自己的感情。以前她是愛過雲纖若,但時過境遷,雖然感情依舊在,但愧疚遠遠多過了愛。而對熠,卻是愛多過了一切。那是一種融入到靈魂和骨血中的感情,無人可以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