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結局(三)(3 / 3)

南宮玄澈也隻需一眼便能認出來。那雲國的太後,不是他的母親寧蘭又是誰?!

果真是她?果真是她!

不一樣的聲音,卻是同一個人。有些事情,他早就應該料到了!從知道她是血逍遙的人以後,他便開始暗中調查,查到幫助血逍遙的暗勢力與雲國有關。之後,南宮玄熠打到京城,她親自上城樓,聽說南宮玄熠撤兵時的意外表情,又對雲纖帝帶兵攻打南朝一刹那的失態,緊接著便離奇失蹤。爾後,傳出被雲纖帝抓來的消息,這些似乎都太湊巧了!最重要的是,雲纖帝根本沒有理由,除非雲纖帝盼著亡國!記得小時候,他曾問她,父皇為什麼要殺他?她說是因為父皇想讓那個女人的兒子當太子,所以汙蔑她的清白,不承認他的皇室血統。而有一次,他無意間聽到她和血逍遙門主說她一生所恨,除了天弘帝之外,就是雲國先帝雲毅。

這些對他來說的沒什麼,她可以混入雲國不告訴他她還活著,也可以去刻意澆灌埋在他心裏的仇恨的種子,她還可以因為恨天弘帝而蓄意分裂天啟國的江山,讓天啟國因他和南宮玄熠的戰爭逐步走向衰落,她甚至可以以自身設局,引他和南宮玄熠來消滅掉雲國……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必須建立在那些仇恨是真實的基礎。他從前一直對此深信不疑,但今日,她竟然讓他和南宮玄熠對決,以生死定勝負,那一刻,他懷疑自己是太多心,他覺得這個人不會是他的母親。

所以,此刻,他如遭雷擊,渾身僵硬,似有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在冷風中迅速將他凍結,幾乎連血液也停止了流動。這個他叫了二十多年的母親,他兒時唯一的溫暖,也許從來沒有在意過他的生死!否則,那十五年的穿骨之痛,她為什麼會無動於衷?

他怔怔的望著她,眼中無數的情緒一一閃現,複雜之極。

事情走到這一步,其實再沒什麼可隱瞞的,她也沒想再隱瞞。雲國太後,也就是寧蘭,她恢複了平常的聲音,嘴角含著雍容端莊的笑意,像是在北朝時的口氣,若無其事的喚了聲:“澈兒。”

南宮玄澈眼光微微一顫,眼睛死死盯住寧蘭的雙眼,指著地上的雲纖若,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一般,問道:“他是你的兒子,那我又是誰?”

寧蘭眼光微微動了動,淺笑著扭頭看天弘帝,語氣十分溫柔,問道:“南宮,澈兒問我他是誰?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呢?”

天弘帝一對上她的笑容,像是見了魔鬼一般的表情。這個女人到底想折磨他到幾時?是不是他死了,她才能甘心?如果是,他希望他的心髒立刻爆裂,讓她心裏痛快些,好放過他的兒子。

望著南宮玄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的樣子,他心中十分內疚。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找他,卻沒想到,他其實早就身邊。他第一次見到南宮玄澈就懷疑過他的身份,派人調查,卻一無所獲。他便賜浴,命伺候他的人留意他身上可有芷兒所說的胎記,可什麼結果也沒有。失望之餘,他不自覺就對他多了幾分親近和信任,而南宮玄澈各方麵的出色,更讓他大為欣賞,將至為重要的兵權交到他手上,卻不料,寧蘭竟沒死,而這些都是那個女人的計謀。當他察覺有異,開始有所懷疑時,一切都晚了。

想不到這個女人如此可怕,為了報複他,無所不用其極。

寧蘭見天弘帝恨恨的瞪著她,她看似心情很好的揚眉笑道:“澈兒,你父親不肯說,你可以問問她。”寧蘭指了指他身後的墨染。

這樣殘忍的答案,他要讓他最心愛的女子來告訴他。

墨染心中一震,見南宮玄澈朝她望過來,他的眼光是她從不曾見過的複雜,希冀、害怕、悲哀等種種情緒交叉在一起。墨染暗暗歎息,其實,他心中恐怕已經有底了!隻是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承認罷了。他一定是希望如果他不是寧蘭的兒子,那他寧願做一個無名氏,也不能是靜王妃的兒子。他害怕了吧?害怕他這二十多年來堅持的信念不僅僅是一個笑話,還是被仇人利用傷害他至親之人的棋子。然而,結果就是那樣殘酷,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承受得了?

墨染張了張口,目光垂下,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已經體驗過真相揭開的殘酷,那種痛徹心骨的絕望,足以讓人崩潰。而她,至少還有玄熠和他的兒子放在支撐著她活下去,可南宮玄澈有什麼?如果一定說他還擁有什麼,那大概就隻剩下那冰冷的半壁江山。

為什麼上一輩人的仇恨糾葛要讓他們下一代人來承受結果呢?她和風兒如此,玄熠如此,雲纖若如此,南宮玄澈亦是如此,他們本是無辜之人,可命運,卻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讓人不得安生。

她在心裏歎息,而南宮玄熠濃眉皺了皺,鳳眸陰鶩邪肆,聲音冰冷:“你是誰?朕告訴你。”

墨染微愣,望向南宮玄熠冷酷的麵容,看起來他已經知道了,可是他並沒有因此原諒南宮玄澈。他心裏會怨吧?就像他對天弘帝一樣,明知道不是他父親的錯,但還是忍不住會怨,會恨。而南宮玄澈盡管無辜,可他畢竟促成了靜王妃遺體被毀的結果。寧蘭真是狠,在他們兄弟之間製造了那樣多無法調節的恩怨,毀母之仇,奪妻之恨,寧蘭是要讓他們兄弟二人即便是相認,也很難盡釋前嫌。南宮玄澈身軀微顫,沒有轉目看南宮玄熠,隻緊緊抿著唇,英俊的麵龐漸漸開始發白。

南宮玄熠道:“你,就是被她挫骨揚灰的那個人的兒子!他精心培養出來的用來報複我們南宮皇室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