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雨(2 / 2)

那些人還在大笑,他們衝她比著中指,他們究竟在笑什麼,悲傷和無助湧上女孩兒的心頭,她不是不想退回去,而是她害怕了,就好像被大人凶著的孩子說不出話來。

慌亂中,好像有其他的聲音透過手掌傳了進來,卻又被那些回蕩在腦中的東西攪碎,那些人喊累了也扔夠了,偶爾還會傳來兩聲尖叫也沒了氣力,他們開始陸續散去,可女孩兒不知道,那些聲音依然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

現在如果你在站到女孩身旁就能發現,世界靜得出奇,那些家夥隻是凶狠的叫了幾聲,現在離開了不過是留下一地的熬糟。

“我應該喊救命吧!”這是女孩兒的心聲,這不是第一次,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來到這裏已經三個月了,我們都變了好多,環境變了,哥哥變了,她也變了,好像隨著女孩兒的思緒天空飄來幾朵濃重的陰雲,正好停在小城的天空,沒有風,陽光在遠處為烏雲鑲上金邊,空氣變得濕潤起來帶著剛沾上水滴的的腥氣。

下雨了,細小的雨點打在手背上幫她拿下捂在耳邊的手,睜開眼睛,昏黃的世界被銀色的雨絲切割著,驅趕著還未歸巢的麻雀,樓下行人疾走幾步躲避著不怎麼大的雨,把手伸出去,幾粒雨點落在掌心沒什麼感覺,藍曉曦喜歡下雨天,莎莎的雨聲中人們各自回家與家人在一起,一盞盞窗戶亮起燈,一個個家溫暖起來。

天邊突然擦出一道閃電,銀色的彎折撕開了濃雲,又極速愈合,遲來的怒雷仿佛在頭頂炸裂,發出經久不絕的轟隆聲,不知不覺間那僅有的金邊也被濃雲替代,陽光徹底被屏蔽在天空之外,狂風和雨幕席卷了整個世界,那初來的昏黃色也被暗沉的灰黑所代替,雨絲早已化作雨點打在牆麵上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雨水很快在樓下彙成小湖,更多的雨點在上麵打出一個個水花。

藍曉曦沒有回去,雨點打在身旁,也打在她身上,一改剛才的溫柔,急重的雨滴打在身上帶著刺骨的冷,纖薄的白衣浸透了雨水緊貼在女孩瘦弱的身軀上,本就有些病態的皮膚被凍地更加蒼白。女孩兒緊抱著雙臂,嘴唇被凍地發紫,雨水迎著狂風撲過來,這麼看女孩兒的樣子更像是在受刑,然而即便是如此女孩兒也不願回頭,在她背後沒有亮燈的房間像個黑洞,有種要將人吞噬的感覺。

“嘩~”又是一陣疾風,仿佛無數的針紮在身上,雨水急速的帶走著她僅剩的熱量,“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從女孩兒口中發出,連帶著女孩兒哈出的熱氣淹沒在雨中,現在還隻是初夏,本不該有這麼大的雨,然而天不遂人願,這場雨好像就是為她準備的。

眩暈開始了,本就迷茫的世界現在也搖晃起來,那些雨點眼前化作黑色的紗,或又變成一層層波浪,她們迎風舞蹈,寫著自己的音符,真好啊!藍曉曦真心這麼想,原來當你和她融為一體也就不覺得冷了,她們浸透自己,讓她感觸她的冰冷,感觸她的暖流,感觸她的甘甜,感觸她的酸澀。

忽然,雨停了,準確的說是她的雨停了,藍曉曦用力的抬著眼皮,長時間的雨水讓她連這個動作都無比艱澀,在她頭頂的陽台一個男人正趴在那,演繹著什麼叫無私,“別鬧了,快回去吧!”透著雨聲男人用力的大喊著,那時男人的眉頭扭在一起,本來還有些稚嫩的前額皺出令人反感的抬頭紋,那樣子更像是等待歸家的親人。“破!”男人抹了把雨水,現在他可以說是整個人都趴在雨裏雖然穿了雨衣可耐不住他還要與屋頂親密接觸,那把傘被他盡量向下舉著,藍曉曦被她擋在傘後,雨水打在上麵發出“啪啪”的響聲。

“嗬!”藍曉曦笑了,最後的記憶中依然是男人焦急的麵容,久不散去的焦急讓他變得扭曲,卻是比以往的任何一張臉龐都要親切,藍曉曦真想摸摸那張臉,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