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一分曆練 一分成長(3 / 3)

眾人背對背環顧四周,防敵搞突然襲擊。在見一片寂然,表麵上無異常後,緩步移向了深處。所到之處依舊是一片寂然,心道:“看來陰謀甚深啊。”知道危險隨時可能發生,當下更加提高了警惕。

當他們行至一排寮屋時,忽聞屋內鼾聲,不禁微微一驚,互望一眼,心想:“敵人玩的什麼鬼把戲,馬上就見分曉了。”

袁明日向左右首腦使了個眼色,左右首腦會意,又向各自左、右首腦使了個眼色,如此一個個傳了下去,全部會意。

眾人兩人一組,分別奔向了各個房門。接著,“啪啪”聲連響,房門分別向裏鋪倒。喝道:“什麼人?都給我出來!”

他們恨透了袁明月,一些俗家脾氣暴躁的首腦,便即破口大罵起來:“再不給老子滾出來,老子就烤了你狗崽子……”但聽得各個房內男男女女的聲音慌忙叫道:“不要!不要!我們這就出去——”便見到先是有八九個男子從三四個房內,連滾帶爬的出來,袒胸露背,有老有少;後又有七八名女子從兩三個房內,連滾帶爬的出來,蓬頭跣足,有老有少。趴在地上不住向自己磕頭,口中喊道:“莊主饒命……”聲音發顫,身子哆嗦,顯示驚恐之極。

袁明日在火吧的照耀下認得清楚,正是莊奴。

聶林海喝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們是誰?”

眾奴被嚇得心驚膽戰,從房內爬出來後,一股腦兒的跪地求饒,從未有人敢抬頭看看對方,這時一愣,戰戰兢兢的抬頭看了看眾人,立即改口喊道:“圖大俠饒命!眾首腦饒命……”

他們雖知眾人是袁明月等人的敵人,但自己是袁明月的人,形勢也好不到哪去。

袁明日道:“他們人呢?在搞什麼鬼?”

李總管年歲較大,比其他同奴略為鎮定,拱手道:“回圖大俠的話:他們走了。”

眾人對望一眼,將信將疑。

袁明日道:“他們何時走的?從哪裏走的?去哪了?”

李總管道:“三日前的夜裏走的。從後花園的密道走的。至於去了哪,他們沒說,我們也不敢問。”

這些日子以來,莊內一下子多了百十號人,袁明月逼著他們沒日沒夜的幹活,稍有懈怠便會遭到拳打腳踢,完了還得接著幹,因此嚇破了膽。

袁明日為防眾奴是受了袁明月等人的指使,想要殺己方一個措手不及,當下讓眾奴帶著己方前去所說的後花園密道。

眾人在莊奴的帶領下來到了後花園,見花叢中還真有一條密道,聽他們說這條密道他們也是兩年前知道的,當時擴廓發難,趙天龍就準備讓全莊人從此逃到城外。當下也不敢貿然進入查看,而是繼續搜索其他地方。

拂曉時分,眾人全莊搜下來,確實未發現袁明月等人的影子。於是下令莊外待命的大隊人馬進來:一麵向斷曉風的人求證密道的事;一麵讓其他人再仔細搜索。結果:密道的事得到了斷曉風的人印證;全莊搜下來其他人也未發現袁明月等人的影子。這時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這麼多人混進莊,侍從也未察覺出來!隻可惜當時情況緊急,斷莊主忘了將莊內有密道的事告訴大家,斷莊主的人又是前兩日才到的!”

群雄來到了大廳議事。

聶林海道:“他們將三位掌門帶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鑒於目前的情況,我們應該兵分兩路:一路去尋眾派弟子;一路去尋三位掌門。”

群雄點頭稱好。

聶林海道:“那我們現在就分頭回去,布置人手。”

霍愛萍道:“盟主,你隻管坐鎮於此,免得有什麼事找不著你。”

袁明日點頭應過。

袁明月忤逆,斷曉風身亡,趙夢姣又失蹤,斷曉風的人就想要重新推舉一位莊主、副莊主,知道袁明日曾經的劣行都是袁明月嫁禍,便想推舉袁明日為莊主、江得懷為副莊主。

袁明日覺得自己終將是要退出江湖的,何況現在自己所練的武功與“狂風刀法”沒有半點幹係,如果做的話顯得不倫不類,於是拒絕擔任,同時建議推舉江得懷為莊主、肖紅書為副莊主。

江得懷和斷曉風的人見此,也隻能這樣了。

江得懷帶著弟子呆在莊內,足不出戶,全力保護莊內的安全。雖然袁明日建議他帶著弟子去尋被劫的三位掌門或眾派弟子,然而他這回是無論如何也不采納了。

時隔四年,袁明日重新回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物是人非,不禁觸景生情,感慨萬千。獨自漫步在熟悉的甬道上,追憶著自己曾經發生在這裏的酸甜苦辣:“壯誌淩雲的練刀、受師父師娘誇獎、監督師弟們練刀、被小師妹拉著玩。小師妹!”猛然想起了她錯戀自己,被自己拒絕後又遭袁明月誣蔑,帶孕離家的事,屈指算來現在也快臨盆了,心想“她要是再聽說袁明月背信棄義、認賊作父後,身心俱傷,該有多難過啊!”想到這裏,不由得感同身受,既難過又揪心。

正當他越想越憂時,忽聞哭哭啼啼聲,聲音極輕,幾不可聞,若是內力一般之人,很難聽到。再一側耳傾聽,發現聲音嬌嫩,是一個年輕女子,心下微微一愕:“是誰在哭?”當下循聲而去。

繞過兩個彎後,袁明日來到了後花園,見小葵端坐於花亭之中的石墩上,手帕拭著眼睛。頓生憐惜之情,三步並兩步奔了過去,不忿道:“是秦護院那小子欺負你了?”料想秦護院一有時間就和她在一起,不是秦護院欺負了她還能有誰?心道:“那小子吃了豹子膽了,竟敢造反!”

小葵淚汪汪地道:“袁公子,不是他。”

袁明日就更加不忿了,昂然道:“那是誰?你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這時,袁貴也走了過來。

小葵低聲道:“是小姐!”

袁明日主仆一聽,相顧愕然。

袁明日道:“你是說:高雲她……欺負你?”

小葵抽噎道:“倒也不是欺負,隻是小姐她已經好長時間不願多理我了,也不讓我多服侍她了!”起身道:“袁公子,你說——小姐她是不是討厭我了?不想要我了?”神色非常驚恐。

袁明日也覺此事怪異,笑道:“怎麼會呢?你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服侍了她這麼多年,簡直就像她的親妹妹一樣,她怎麼會討厭你、不想要你呢?”

小葵一想也是,哭泣稍止,道:“那小姐為什麼會?”

袁明日沉吟道:“也許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心情不好吧。”信誓旦旦地道“總之,她是不會討厭你、不想要你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小葵猶如徹底吃了顆定心丸,立即不再哭了,拭了拭淚珠,道:“袁公子,請你千萬不要讓小姐知道這件事!”

她若非給袁明日看見哭泣並相詢,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心中對主子的不滿,向人說的。

袁貴在主子耳旁低聲道:“公子,借一步說話——”

袁明日跟隨他來到了一條僻靜的走廊,道:“袁叔,什麼事”

袁貴低聲道:“公子,我也覺得帖木兒姑娘最近和以前大不相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臉的疑雲。

袁明日道:“比如說呢?”

袁貴蹙眉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打上來。就是給人感覺模模糊糊的,說話很少涉及到以前的事,就是涉及到,也總是模棱兩可。好像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麼。”

袁明日道:“你也感覺到了?”

袁貴驚道:“這麼說公子你早就……”

袁明日點頭應過,道:“剛開始我以為是自己擔心小師妹的原因,導致心中不安,對她有了變化,可是隨著對她的變化越來越大,我漸漸發現那不是自己的問題。”

袁貴沉吟半晌,又道:“還有就是她隔三差五的就會獨自離開半日。”

袁明日道:“她那是去獨自練功了。”

袁貴奇道:“練功?你怎麼知道?”

袁明日道:“在河邊我給她輸入內力療傷時,發現她的功力比以前深厚了許多。”

袁貴道:“那她為什麼要避開我們,獨自練功呢?”

袁明日道:“想是重出江湖,她心下不安吧,又不想把這種情緒帶給我們。”

袁貴道:“這隻是你的猜測,下次我跟上她,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袁明日忙道:“不可!暫且不說她跟著我吃了多少苦,就說她現在又跟著我與她父親為敵這一條,就已經夠難為她了。不管怎樣,擴廓畢竟是她父親。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袁貴道:“公子你還懷疑我的本事嗎?我是不會讓她發覺的。”

袁明日絕然道:“那也不行,我已經欠了她很多,我於心不安!”

袁貴正色道:“那你說她一係列反常表現的背後,是何緣故?”

袁明日歎道:“也許真的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她心情不好吧!”鄭重道:“就是不能對她無禮!”

這日,高雲又趁著眾人不注意,獨自走開了。

她出得斷刀山莊後,縞紗蒙麵,來到了汴梁城郊的一處僻靜小樹林。這時,見一株楊樹後麵閃出了一條漢子,左手持著一把鋼叉,頭戴鬥笠,前沿壓的低低的。立即抱劍道:“路督使!”聲音清脆,與平日溫潤的聲音大不相同。

路督使森然道:“你做得很好,教主對此非常滿意。哎,這可真是:後生可畏吾衰矣!照此看來我這個位子早晚是你的,到時候你可得不學蜘蛛弑父母,要學烏鴉能反哺。雖然烏鴉這個名字不怎麼好聽,如:烏鴉嘴了、烏合之眾了……”

高雲見他越扯越遠,越說離譜,道:“教主十分注重路督使的喜好!”

路督使立即捂住了嘴。

原來,他正是當年負責暗中監視袁明日的聖使,名號路束,是與路藕、路約等人一輩的,結果就因為口若懸河,才剛剛當上督使,教主釋路藕賜了高雲尚方寶劍,他口若懸河影響行事時,可以讓他閉嘴。

高雲話接剛才道:“教主溢美了!”頓了頓道:“如果再從高雲口中得不到他們之間更多的事,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的破綻。”

釋路束待要開口說話,高雲忙道:“如果路督使沒有什麼事的話,就可以請便了!”防他還要扯。釋路束無可奈何的努了努嘴,一轉身,飄然而去。

也就是在這同一時刻,高雲忽然發現身後數丈之處有異。於是立即轉身拔劍,喝道:“什麼人?出來!”但見一條個子較高,體態清臒的漢子,應聲從數丈之處的一株楊樹後麵,走了出來。不是袁貴又是誰?頓時大驚,顫聲道:“你……你不是兩日前去查找被劫的三位首腦了嗎?”

袁貴冷冷地道:“我不那麼做,你能安心行動嗎?”

原來,他那日見袁明日執意不允,為了對袁明日負責起見。於是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擅自行動。為了讓高雲放下戒心,兩日前向袁明日報知自己去查找被劫的三位首腦了。原本隻當高雲是有什麼小秘密,不想先是聽得高雲的聲音,變成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接著聽得高雲的言外之意高雲竟不是高雲,最後見那條漢子的輕功身法乃是白蓮教的。雖然老成持重,但是一下子發現了這麼多的意想不到,還如何能夠鎮定?

高雲心下好生後悔,明明知道袁貴老奸巨猾,怎麼一時就大意了呢?如果高度戒備的話,也不至於會被跟蹤。

袁貴喝道:“說——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他雖然暴露了,但是心想:“對方隻剩下了一人,雖然不知武功究竟如何,但是畢竟實實在在的受傷未愈,真要動起手來,未必自己會輸。”當下倒也不怎麼驚恐。

高雲森然道:“既然我掩飾了,那麼就不能讓你知道!”叱吒一聲,拔劍向他刺去。

袁貴利劍出鞘,迎了上去。

二人“呼呼嗖嗖”地鬥了起來。

高雲以劍作刀,狂風大作,鋼刀攜著狂風,一招招的攻向敵人。

袁貴更愕,猛刺一劍,趁敵人揮劍抵擋之際,退開了兩步,道:“‘狂風刀法’!你是斷刀山莊的人?”

高雲昂然道:“不錯。趙天龍之女,趙夢姣!”

她到了這個地步,已無路可退,隻得將本色的武功使出來,盼能製敵。

袁貴恍然大悟:“難怪先前聽得她的聲音有些耳熟,原來她是趙夢姣。”心想:“看來在發現高雲和以前不太一樣時,就應該是她了。”又想:“按起來她是懷著孕的。”第一次仔細瞧向了她的肚子,然見扁扁的,不像身懷六甲的樣子,知道胎兒恐怕早已就流產了。喝道:“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趙夢姣狠狠地道:“誅袁明日、殺辜無仇!哼,今天,栽在你的手中,算我倒黴——”接著,便欲橫劍自刎。

她剛才就已經料到自己在左臂使刃生疏、兵刃與武功不符的情況,未必就能勝過敵人,之所以主動發起挑釁,純屬試探,結果真的與敵一觸,便落了下風。這時見複仇無望,頓時心灰意冷。

袁貴忙道:“不要!”

趙夢姣一愕。

就在這時,袁貴忽覺背後一陣寒風襲來,頓時一驚,知道敵人有強援到了,敵刃已然逼近,此時再想回身抵擋已然不及,忙雙足一蹬,向上縱起。

來客手執鋼叉,頭戴鬥笠,正是白蓮教督使釋路束。

釋路束這氣勢洶洶的一叉,一撲空,袁貴就已落在了其身後,反客為主,挺劍刺出。

二人惡狠狠地交上了手。一個武功高強,出手陰險;一個老成持重,身經百戰。一時間叉來劍去,險象環生。

袁貴身處險境,心下雪亮:“事到如今,不能跟他硬拚,要謹慎周旋。他們最是見不得人,運氣好的話,隻要能堅持到有人來到,那便是勝利。”

他與敵人一觸,便知敵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跑,更是自取其辱,唯有此計可行。

釋路束見敵人剛開始猛攻了幾招之後,便采取了以逸待勞、保存實力的策略,片刻之後,揣測到了敵人的用意,不禁著急起來:“一旦因自己而破壞了教主掘取天下的計劃,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於是明裏暗裏的諸般手段,瘋狂使向敵人。

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袁貴見敵叉向左側快速刺來,忙順勢轉身,速度同樣很快,而然就在這時,忽地一道銀光射來,知道敵人又使了陰招,而然轉身的力道未解,想要通過移步躲開是不可能的了,下蹲也是不及,隻有迅速後仰、橫劍去擋。最終還是晚了一步,敵人袖箭不偏不倚,正中胸前“膻中穴”,整個人登時僵住。

釋路束的叉刺兩邊開有鋒刃,於是從右往左一劃,敵人瞬間人頭落地,脖頸斷處如同爆發的火山口一樣,噴出了殷紅的岩漿。接著,“撲通”一聲,屍身倒地。

趙夢姣見此情形,不禁失聲叫出來,顫聲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釋路束冷冷地道:“難道你想死的人是你嗎?”

趙夢姣低頭不語,隔了片刻,低聲道:“你可以把他帶回去,或許對我們有用!”

釋路束道:“像它這樣忠誠的狗,是不會背叛主人的。當然,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否則,我一個督使,與一條狗打鬥半天……”

趙夢姣道:“你怎麼回來了?”

釋路束努了努嘴,知道自己又扯遠了,道:“我根本就沒有走。教主為了萬無一失,命我每次與你接頭之後,就暫且隱藏起來,一旦發現有人發現了我們,就立即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