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少拿錢不在乎，你又在乎什麼？好了，不說他了。
韓熙光外，施慧敏和汪江南似乎也不爭獎金多少。這到讓他們三個很投契，談得來，日子顯得好過點，隻是我自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另外就是對你們的關心不夠，一點兒也沒有幫上忙！
在這點上我們兩個還真是彼此彼此。我現在想說的是兩攤聯合應該是完完全全的聯合，一個人也不能撇下，除非他自己實實在在不願意留在聯合起來的組內。否則，就應該都聯合進來。我首先保證自己一定會留在組裏，不管聯合成、聯合不成，我都會繼續留在這個組裏。那怕我那攤子的人走得一個不剩，我也決不離開這個組、這個室，這裏有我未盡的事業。我覺得室裏也不應該提出留誰不留誰的問題，應該一視同仁，免得出現偏心，影響團結，擴大矛盾。這樣才能統一組織，統一領導，統一指揮，統一行動，才是真正的聯合。
對對對，應該這樣，應該這樣，一個也不能撇下。隻是既然聯合起來，就應該組成統一的整體，實行統一指揮。而在這一方麵，你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門路和辦法也比我多得多，所以我建議組合起來後由你統一管理指揮，我全力協助你。這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誠意，沒有半點虛假的。
我說這些時，他似乎心不在焉，可能是不相信我，其實我是真誠的。
韓熙光微微一笑，舒禮銀繼續往下說。
我剛剛說完，他趕忙說道：
那哪兒成，你這不就見外了嘛？聯合我是舉雙手讚成，可要我當組長，搶你的位置是萬萬不能的。這不但有背我的為人，也違背了室領導的意圖。要當，上次我不就當了嗎？請你放心，我不當這個組長也是真心誠意，決非虛情假意。你已經當了快兩年了，當得很出色。雖然對我們這一攤照顧得少了些，那也是情有可原、有曆史原因的，兩個攤子確實沒有什麼業務上的瓜葛往來。你自己那一攤就搞得很好，各項工作都生機勃勃、蒸蒸日上，受到室裏好評。而我這一攤比你們可就差遠了，軍品不足，民品難找，日子艱難哪！你現在經驗肯定是有了，還謙虛什麼。至於兩個攤子沒有能合起來，那是由曆史原因造成的，與你我雖不無關係，但關係不大。你我都盡過力，隻是沒有成功，現在隻有室裏有能力和權力解決它。這次室裏下決心解決這個問題，我看是有希望的。你現在要我當組長，這不僅僅是在難我，也是難室領導啊。我現在重申一遍，你繼續當組長，我隻做個普通組員，聽從安排，服從指揮，任你調遣，決不給你添半點兒麻煩，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哎呀，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想將組長讓給你決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說到做到，象以前做的那樣，我是覺得能力不如你。
我說到這裏，他又道“以往我支持協助的很不夠，聯合起來後，我會更加盡我的全力支持你的”。我於是又說道：
我建議你當組長，是因為我的的確確認識到你比我強，的的確確覺得你當比我當更合適，更容易也會更快將這個組的業務搞上去，收益搞上去，不至於落在杜基常他們之後，讓人笑話。
啊呀呀，你莫不是諷刺我吧？
我趕忙說“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是真心誠意，真心誠意的啊”
那你正好說反了，上次的組長當了不到一年，生生的將好端端的組弄得四分五裂，成了一盤散沙，獎金降到零，業績是個負數。而今你也當了一年多，雖然失去的未能再回來，但那不是你的責任。而剩下來的你卻領導得很不錯，事事都有起色，室裏是看你領導有方才想將兩個攤攤聯合起來的。若叫我重新當這個組長，那又不知要分成幾攤幾塊了，還不如現在就不費九牛二虎之力搞聯合好呢。所以，你讓我當組長，第一個反對的當然是我自己，我不能再做禍組殃組的事。第二個反對的就是室裏，室裏絕不希望看到聯合起來的組又成四分五裂的爛攤子，所以室裏絕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一個組交給我這窩囊廢。第三個反對的恐怕就是韓熙光他們，韓熙光可是個智囊型人物，遇事能深謀遠慮，你來之前與他們商量過沒有？他們幾個怕也不願意打破難得的安寧吧？
我來貴府之前沒有告訴任何人，不過關於讓組長的事到曾告訴過他們，征求過他們的看法。他們的見解部分有些和你相似，說室裏不大可能同意，說你也不願意重新擔任組長。他們這樣說後，我很猶豫要不要提這事，顯得我是故弄玄虛、虛晃一槍似的。但韓熙光和施慧敏又都說你是一個組長的人才，所以才敢提這個問題，因為我是真心實意的。至於室裏的工作，由我來做。
韓熙光和兩個年輕人一直靜靜地聽，不言聲，聽到這裏韓熙光插言道：
我可沒有說他是個組長之才呀！
那自然是我添加的，不加，下麵的話就難說了。他聲明：
我感謝你的真誠，但不會接受你的建議。另外，我再次請你放心，隻要能聯合起來，我絕對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在服從命令聽指揮方麵起模範帶頭作用。現在我手下的這幾個人自然是完全徹底地交由你管轄，他們若有不當處，我會幫你說服教育，給他們做榜樣。
我太感謝你了，太感謝你對我的支持了，既然你不願意再當組長，我也不再勉強了，再說你可能真要生氣了，那就是我的罪過了。你看，我們現在能不能談點別的，比如對聯合起來後的人員和工作安排等等。你我能否將各自攤內的情況介紹介紹，使我們兩個對全組的概況有個大致的了解。
他深思片刻後對我說：
這似乎早了點，聯合起來再討論不晚。不過，我同意你的提議。
於是我們將各自攤內的工作任務相互介紹了一遍，我又特地比較詳細地介紹了施慧敏和汪江南兩個人的情況。
這樣，正題也就談完了，也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們又喝了點茶，聊了些天南海北、雞毛蒜皮的事，談得相當融洽和投契。然後我就告辭出來，他要送我下樓，我沒有讓。
舒禮銀說完這一大堆，眉目中顯出得意之色，象是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又象是獲得了無價之寶。興奮中他對韓熙光道：
你給我準備一個就職演說稿。
就職演說稿！
是阿，現在室裏決心將兩個攤攤捏合起來，殷顯文也想聯合，並且支持我當組長，所以肯定能聯合起來。在聯合之日，室裏一定要招開宣布聯合成功的全組會議，那時我要發表施政演說，宣布組織原則、組織紀律和獎懲辦法。分裂那麼久了，矛盾多，隔閡又寬又深，好不容易聯合起來，不說說紀律和獎懲怎麼能行啊。
噢，你上次和我說過，我不是給你說了幾點嗎。你走了之後，我又和小施、小汪商討了一下，覺得你照那幾點講也就可以了。
對對對，就將上次那幾條再增加點內容，你給我擬一擬。
還是你和我一起擬吧，我沒有當過組長，一個人考慮不周全。再說是你做施政演說，要適合你的身份和口氣。
舒禮銀遲疑了一下，掏出小本本。
行，那你說，我寫到本子上。
韓熙光估計聯合成功的希望難有二成。舒禮銀對殷顯文的許諾雖然打折扣，但還是信了一多半，而韓熙光是半點兒也不信。舒禮銀篤信室裏的權威，韓熙光也大打折扣。這哪能說出口，哪能在舒禮銀滋滋潤潤的興頭上潑涼水。他沉思片刻，對舒禮道：
我看可以先列出下麵幾條來，其前言可否這樣擬。
本組自杜基常副主任兼組長後，便成三攤鼎立之態，成猗角之勢。杜基常去所公司後又繼續分而治之，由三攤鼎立變成楚河漢界、劃江而成雙雄對峙。至今，分裂已久，且人員又相互穿插，形成對對矛盾，至成今日聯合之障礙。人心不一力不齊，力不齊時事難成。事業、效益、聲譽皆受影響。今室領導決心將兩攤人馬合為一處，使兩股弱小形成一股較大的力量，真乃英明之舉，我與殷顯文皆舉雙手讚成。自今日起，我希望全組成員精誠團結，同心協力，共同奮鬥，創造輝煌。為珍惜聯合、鞏固團結，列出下列幾條行動準則。
一、既然聯合，本組就是一個統一的整體，在組長領導下，統一指揮，統一行動，步調一致。本組之工作，無論是軍品，民品，都由組內統一接洽、承擔和安排，個人不能私自到外單位接活，當然可以為組內尋找工程項目。
二、本組實行全組統一分配政策，即無論是軍品、民品的收入，統統歸組內所有。然後再根據組內工作情況按勞分配，不搞平均主義，也不實行誰幹誰得。那是導致分裂的政策，本組不預采納。
三、既為統一整體，就須統一步調，齊心協力，全組成員共同完成全組的各項任務。組內雖按各盡所能分工，不可以挑肥揀瘦，更需要同心協力，故分工不會一成不變。每個組員都不能隻掃自己門前的雪，不管他人瓦上的霜。全組協同作戰，必要時組織全組會戰。
四、工作有張有弛，但必須遵守勞動紀律，不得無故曠工缺席，不得遲到早退，不得於工作時間玩紙牌、打麻將、紮堆聊天等等。另外要發揚全組的互助友愛精神，一人有困難，全組成員都應該伸出援手，盡力幫助。
五、原來兩個攤子的儀器設備，包括計算機，歸全組所有，統一調配使用，不得私有、專有。但建立專人管理負責製，以後所添置的儀器設備亦照此辦理。
六、原民品項目兩個攤攤均有任務號、賬號，聯合後則統一成一個賬號，歸全組使用，由組長負責管理，凡領取物資、添置設備都需經組長同意批準。
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本組分裂日久，矛盾重重。但自今日始，無論哪一攤的人都不得小視歧視另一攤的人，不得諷刺挖苦嘲笑。統一來之不易，全組成員都該倍加珍惜，有礙團結的話不說，有礙團結的事不做。我想大家都懂得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力量大的道理。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無堅不摧。人各有所長，也必各有所短，將我們組的全體組員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我們就可以相互以長補短，形成無堅不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