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壯的大遷移(2 / 3)

哦,一群疣豬正在穿越風雪丫口,兩邊是白雪皚皚的山峰。疣豬們踩著終年不化的積雪,頂著凜冽寒風,在淒迷的雪花中艱難行進。狂風呼嘯,與冰峰摩擦,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厲的響聲。疣豬們心驚膽戰,比被孟加拉虎追趕還要害怕,悶著頭往前躥躍。越接近風雪丫口,氣溫越低,路旁出現被凍僵的岩羊、馬鹿、野驢、駱駝等動物屍骸,還擺著行進的姿勢,雙眼睜得溜圓,神態栩栩如生,卻已變成了硬邦邦的冰柱。疣豬更加被嚇得魂飛魄散,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好不容易登上風雪丫口,跟隨在隊伍後麵十多隻半大的小豬冷得骨頭都麻木了,實在走不動了,發出哀哀號叫,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母豬心疼自己的寶貝,朝走在前頭的公豬哼哼叫著,希望那些膘肥體壯的公豬能體恤後代,圍到那些快凍僵的小豬身邊來,施舍一點愛心,施舍一點溫暖,鼓勵小豬們勇敢地闖過風雪丫口這道鬼門關。那些小豬還沒有凍壞,隻要用體溫暖一暖它們,它們能恢複體力鼓起勇氣走完最後那段路程的。風雪丫口並不很長,直線距離僅有三百餘米,最多還有一百米就能穿越風雪丫口下山去,往坡下走氣溫越來越暖和,山腰一片明媚的陽光。然而,成年公豬們就好像集體患了耳聾症,誰也不停下來,仍急匆匆奔跑而去。它們不願為拯救這些小豬而危及自己的性命,它們身上厚厚的脂肪層雖然起到保暖的作用,但寒風刮在身上就像鋒利的刀子在割肉一樣,疼得鑽心,冷得徹骨,很有可能一停下來,血液就會被凍得凝固,肌肉就會被凍得僵硬,骨頭就會被凍得開裂,再也無法行走了。母豬們望著隱沒在風雪中的公豬,傷透了心,卻也無可奈何,隻好用長長的嘴吻拱動小豬的屁股,噗噗朝小豬身上噴吐有限的熱氣,催促小豬們快走。又一陣錐子似的山風刮過來,一隻最瘦弱的小疣豬閃了個趔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就像產生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小豬們一隻接一隻栽倒下去,倒在離風雪丫口出口不遠的雪地裏。

哦,一群藏羚正穿行在一望無垠的沼澤地。黑色的淤泥冒著一串串渾濁的氣泡,散發著腐爛的氣息。淤泥深不見底,要是不小心一腳踩下去,身體就會慢慢地陷落下去,越掙紮陷落得越快,無法自拔,遭到滅頂之災。沼澤地裏,散布著一些草墩,可以踩在這些草墩上跳躍行進。

剛開始過沼澤時,可供踩腳的草墩還比較密,分布也比較均勻,兩隻草墩之間的跨距不大,小藏羚勉強可跟在成年公藏羚後麵,蹦躂跳躍朝前趕路。來到沼澤中央腹地,可供踩腳的草墩越來越少,分布得也越來越不規則,有些草墩淹沒在水下,水麵隻望得見稀稀疏疏幾株草莖,有的地方兩個草墩間相距五六米,差不多到了藏羚的跳躍極限。成年公藏羚憑借著豐富的叢林生活經驗和高超的跳躍技巧,從這個草墩跳到那個草墩,避開深不可測的泥潭。苦了那些四肢還十分稚嫩的小藏羚,它們跳不遠也跳不準,站在草墩上呦呦鳴叫,希望那些身手矯健跳起來輕盈如飛的成年公藏羚能給它們指引一條更安全更易行的捷徑。然而,那些個成年公藏羚都想著盡快從危險的境地脫身,哪有心腸去管小藏羚的死活。母藏羚雖然心疼這些可愛的小家夥,但自顧不暇,隻能站在對麵的草墩上,用叫聲催促小藏羚快跳。有的小藏羚為了不掉隊,不顧一切地跳將起來,兩個草墩之間的距離超出了它們的跳躍能力,撲通,掉進沒有一點浮力的泥潭,徒勞地掙紮了幾下,身體漸漸沉沒了下去,幾分鍾後,黑色的汙泥漫過它們的嘴吻,像被魔鬼吞噬了一般,消失在神秘的沼澤地裏。更年幼的小藏羚不敢在跨度很長的草墩間起跳,急得在原地團團轉,眼巴巴望著藏羚群遠去,兩三天後,把腳底下那個草墩上有限的青草啃食光後,變成一具餓殍。那群藏羚走出那片沼澤後,減員近一半,幼藏羚幾乎都死光了,變成一個沒有幼崽的老化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