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殘酷,也太唏噓。
吃完飯,我便在小區裏散步,家政助理不遠不近地跟著。我不被允許走出小區,便慢慢地走到小區門口,站了站。
值班的保安已經認識我了,他朝我笑笑:“又出來散步?”
我笑了笑,然後在小區裏繞著彎兒,轉了一圈又一圈,等到漫天星光,才往回走。一進門,就有家政助理迎上來:“張小姐,霍先生在書房等您。”
我哦了一聲,然後跟著她,走進書房。金主正坐在書桌邊打電話,用的是粵語:“不需要擬理由,直接宣布放棄。”
電話的那頭似乎說了一大串話,他聽著,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在桌上彈了彈:“同時公布新開發案。”他頓了頓,“這次水太深,穆氏不會盈利。”
然後,他幹脆地掛了電話,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過去,往他身上蹭,笑了笑:“霍先生。”
金主眼睛眯著:“還知道回來?”
我早就想好理由,就圈著他的脖子,笑吟吟的:“醫生不是說,規律的生活有利於生下健康的寶寶。”
金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摸著我的臉:“我跟茜倪協商好了,孩子記在她的名下,由她撫養。”
我愣了幾秒鍾,緊接著,心裏驀然一陣狂喜,衝口而出:“那我到時候是不是就可以離開?”
金主的眼神冷了,手上一用力,緊緊地捏著我的下巴,反問:“離開?”
這是他在試探,一則試探我有沒有上位的心思,二則試探我有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慌忙低垂下眼睛,撒起嬌來,“是你不要我。我怕你不要我。”
金主慢慢地鬆了手。
知道他還在懷疑,我在他懷裏左蹭右蹭,仰著臉,小心翼翼地問:“將來我可以見到孩子嗎?”我咬著嘴唇,“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看而已。”
金主臉色緩和了,笑了笑:“你會定期看到照片和視頻。”他停頓了一下,“是女兒,你可以撫養。”
他言下之意,我生的孩子,無論男女,他都會對外宣布,是與霍太太的婚生子女,如果那是個男孩,那就由霍太太撫養,我這輩子都不能親眼見到。
這完全是當初我簽的那份協議的條款,孩子隻要我生下來就可以。
曾經,金主一度改主意,現在還是決定按照最初的計劃。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到桌上:“這裏麵有你媽媽那套房子的房產證,現在房子登記在你名下。還有孫倩因學術造假被開除的文件。以及兩份胎兒親子鑒定的結果。一份給張總,證明卓知與孩子是親子關係,另一份給卓知,證明孩子是張總的。”
我瞠目結舌:“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金主看了我一眼:“這不重要。”
我又問:“那後來呢?”
金主口氣很淡:“張太太派人將孫倩打得墮胎,卓知也和孫倩離婚了。”他笑出來了,“裏頭有現場照片,你看了,一定很解氣。”
我沒有去翻那文件,遲疑地問:“霍太太真同意?”
金主答得很篤定:“茜倪非常樂意。”他撫摸著我的側臉,笑了笑,“別讓我失望!”然後他的吻就鋪天蓋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