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紅顏笑 07寸寸愁腸斷(1 / 3)

07寸寸愁腸斷

我一大早是被冷醒的,腳冰涼涼的,眼前也一片光亮,我歪著脖子,趴在榻上,昨兒晚壓根沒睡好,剛開始總是思來想去十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有便是他口中送我離開的事也是十日之後,就像是巧合一般,這兩個十日,可又總是想不明白,隻好傻傻看著薄青蓮的睡顏。

月光如此柔和地灑在他秀美的臉旁上,像是一層薄薄飄揚的輕紗,由銀色的月光穿針引線織成的,這獨一無二的巧手使時光也凝結了,縱使歲月無聲,但這一刻也確實永恒,曆曆可數的睫毛,溫軟如花的唇,尖挺無垢的鼻,嬌若凝脂的麵頰都想讓人淺淺的親吻,這樣的他很乖,很聽話,我十分無恥的覺得隻有我一個人見過他這幅模樣真的很幸福,心底就像覆蓋在芬芳泥土上的春雪般鬆軟,輕點即融,很傻是不是?

我有些不想離開了,正準備在他送我離開時耍賴皮,他一定會眯著眼睛瞧我,垂下的睫毛細細密密濃黑如墨。

自己很傻,真的很傻,這可能是唯一一個他能放我離開的機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自由在想守護的這份心情下顯得如此弱小卑微這是我想象不到的。

我以為自己和平常的女子不同的,天真的以為並沒有未嫁從父,既嫁從夫,以為我一直在激烈的鬥爭,十分厭惡奴顏婢膝,想去追求更加廣闊的天地,所以瘋狂的尋找機會逃出去,大膽而勇敢的去追求內心想要的生活。

就像男子一樣頂天立地,成就事業,擁有一番壯誌豪情,縱使身為女子之身,我也並沒覺得自己有何卑賤,男尊女卑是什麼,我不知道,或許是大逆不道,或許是違背天理倫常,或許是亂綱違紀,我全都不在乎。

但此時我卻放棄了可以證明自己,證明誰說女子不如男的絕佳機會。

我以為自己性子冷淡,以為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與人知心,但他卻牢牢握住了開啟我心門的鑰匙。

所以我無論如何都想留下來,因為我從來沒有如此期盼不舍得想守在一個人的身邊,無論我算多少次,無論我謀多少次,又無論我想多麼理智,但就是控製不住的想留下來。

這一次,我就賭一把吧,賭我一生的感情,就賭一次一生一代一雙人。

就算是滿盤皆輸,我也不悔。

我呆呆的看著熹微刺眼的晨光,原來他早就離開了。

南楚錦城.紫微宮太極殿上,七十二根楠木大柱貼金雲龍圖案,金碧輝煌,梁枋上最高級別的和璽彩畫令人目不暇接,美輪美奐,左右斂聲屏氣的文武大臣足下四千七百一十八塊大金磚,光芒萬丈,太極殿明間前被四列寶象、甪端、仙鶴和香亭簇擁著的九龍寶漆金座上,藻井中蟠臥的巨龍,龍口中含明珠的正下方,是使南楚盛極輝煌一時的羲皇,珠珠粲然的冕旒下,他目光深沉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先知先覺,重重精致華服之下,充滿著野心。

他十指輕敲金座上的龍頭,靜聽著丞相林雪卿的謙謙訴說,神色在冕旒下令人無法看清。

講完上報的內容後,羲皇毫無反應,林雪卿不禁掌心出汗,失手掉落了笏板,這玉質的笏板摔在金磚上,七零八落,大殿裏鴉雀無聲,靜得令人恐懼,他不禁錯愕的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驚恐的高呼著:“羲皇恕罪。”麵如入色,身如篩糠的軟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林雪卿屬持金羽印的敬慕懿皇後的兄長,憑林家為南楚的開國功臣,其父又曾是羲皇的太傅,在朝堂上一呼百應,深得人心,才一舉坐上了丞相的位子,並無幾分真才實學,為人奸猾諂媚,殘害忠良,卻意外地獨掌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