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這話倒是讓我難以回答:“想這麼多做什麼?必須的啊,我們以後會結婚,我丈母娘要是不願意嫁女,那我就贅過去,反正是要在一起的生活的。到時候要兩個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她在家照顧孩子,我在外麵掙錢。我跟她說過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

我不說了,任婷婷一臉奇怪的盯著我,我明白我剛才的信口胡謅。任婷婷歎了口氣:“桌兒,我真羨慕你還有心情想這些。你說,我們這個算是愛情麼?你和她,我和他?我們這麼年輕,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一心熱情的追求,總有分開的時候,就像現在。”

我看著售票廳擁擠的人群,說:“我也不知道,算是吧。至少我們都在心底留下了什麼。”

任婷婷說:“桌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還不成熟,所以這樣的愛戀也不成熟。不計後果,未來就是等待。”

我說:“你還想怎樣,漫長後麵就是想念,如果一開始我們都知道結局,你還會再來一次麼?至少我會,每一個年紀,都不能空白的像張宣紙。我想給我這樣的年紀塗滿色彩,你不要否定,你也一樣。”

任婷婷笑了笑:“我終於知道你身邊圍繞那麼多人的原因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桌兒,我隻是想說,我們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一直對周萌不冷不熱,不是我不想,我們要了經曆,如果還奢望結局,就會很貪婪。如果這也算愛情,那你就當這是最純白的紀念。你怎麼了?”

任婷婷幽幽的歎了口氣,這樣的情緒和周圍喧鬧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他說,順其自然吧。我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我已經投入真心了,很難想象將來如果真的像這樣分別後再也沒有初見,我會怎樣。你也是,周萌已經對你付出了真情,如果你將來分手,是多麼狠毒的一件事。”

我說:“對她。”

任婷婷說:“嗯,對她。”

我心情沉悶,不顧任婷婷的反對點了一根煙,說:“我覺得,這三年終於結束了,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以後會有以後的麵對,這不是消極,我說的後麵,就是我們告別了這樣的生活,我們這一代起步比較晚,十八二十歲就有了讓你刻骨銘心的記憶,至於其他,我們還要慢慢摸索著行走。”

任婷婷深深的歎息了一下,站起來看著我說:“桌兒,我想我明白你說的意思。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有時間再見。”

我依然坐著,說:“再見,需要多久?”

任婷婷笑了:“如果你相見一個人,那就是起步到止步的距離。”

我聳聳肩,拎起行李,和她告別。

是否真的如我們所說的那樣,我們在這裏結束了該有的生活,隨著時間踏進另一個無法拒絕的生活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埋下的情感會隨之斷掉,然後在新鮮的日子裏重續接踵。我忽然感覺我不應該和周萌如此漫不經心的告別,至少在以後讓我們彼此都懷有幻想。

等待如此漫長,尤其是知道結局的時候,明知道結果慘敗,還要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翹首期盼,真是痛苦。幸好家父在成績上並不多問,我勉強苦撐應付他的每一次關心,其餘時間和馬健幾人在我之前收拾的院子裏消磨時光。我們偶爾會關心各自的成績以及將來去向,要麼是聚在一起打牌,或者擠在空間狹小光線暗淡的房子裏對著破舊古老的電視機評點裏麵的某個人物。

我們盡可以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吳飛開始模擬成年人的心態給大家講著我們在藍光發生的事情,和他有關係的女孩。他把一切本在我眼中平淡無奇的事情在唾液橫飛中渲染的富有傳奇和神秘色彩,他是如何浪漫的追到程曉清,又為了保護尊嚴徒手和幾個因為嫉妒的人打的不可開交,結果他雖然傷痕累累,但還是讓和他交手的人退卻。他說完這些的時候總要給我投來詢問的目光,在馬健和何成成懷疑欽佩的神色中以求我的肯定。我從不揭穿,盡管這一切全是虛構,反而變本加厲的構思渲染其中的情節,讓本來虛無的一切變得更加真實。我們難得聚在一起,我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轉變冷掉了所有人的情緒。

盡管我們已經成人,未經世事和思維局限會在交流中顯得並不成熟,但我們還是熱衷於此。女人成了我們之間永恒的話題,何成成是乖孩子,在沒有考上大學之前不會戀愛,於是做了傾聽者。吳飛把我和周萌調侃的枯燥無趣,我偶爾反駁,大多又被吳飛打斷。現在他成了情場老手,給我們津津有味的講著藍光某個對我陌生女孩的裸體,這讓我想起了之前男生宿舍的那個彌漫色情的場景。那時候我們更為年輕,對異性的身體可望而不可即,仿佛做了就會犯罪。我後來才知道在男生宿舍眾目睽睽下纏綿雲雨的那對男女,男的是曾經幫助白玉的男朋友打我的人,在某次放假的時候被吳飛他們圍著狠揍,女的我印象模糊。我隻知道後來那個女孩因此而被開除,幾個月後挺著大肚子來過學校,之後便消失掉,對我來說可謂毫無瓜葛。

吳飛儼然一副公正做派,他一手叉腰,一隻腳踩在一個小馬紮上,對我的回想做著評判:“那個雞頭?他算什麼?你看他平時那麼風光,還不是借著學校扛把子的勢力,那個扛把子叫什麼?忘求了,他在的時候誰不巴結他,當年我和小清好的時候還威脅過我,可我不吃那一套。哦,說雞頭,他也就是扛把子一條癩皮狗,哈巴哈巴的跟粘蟲一樣。你看他那德行,還在宿舍嘿咻,不知廉恥至極。最後還不是被我們踩了?”

我想了想,說:“哦。”

何成成讚揚他:“你真牛,這麼霸氣。”

吳飛“哼”了一句:“男人麼,就得要霸氣。不然出去了就混不開。”

馬健倒是很理智,他抽著煙慢慢悠悠的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打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吳飛說:“沒辦法,現在有些人就這樣,吃硬不吃軟,你給他好臉他還以為你怕他,你凶相了,他又跟孫子似得。”

馬健說:“嗬嗬,我想起一件事,發生在我學校的。有倆哥們在廁所裏鬧事,一個那時候還正在蹲坑,正稀裏嘩啦爽的時候,另一個來了,說是要說事。那哥們還算鎮靜,說你等我拉完了再說。那哥們就不行了,說拉個求,**叫老子看著你拉啊?那哥們就……”

何成成被他繞的有點暈,連忙打斷:“等等等,倆哥們到底誰在蹲坑啊?你左一個這哥們右一個這哥們,都被你弄糊塗了。”

馬健說:“哦,那這樣,蹲坑哥們在蹲坑,來找麻煩的這哥們找麻煩,你想啊,一個蹲坑拉屎,一個站在麵前說是要找麻煩結果看他拉,擱你你願意?”

吳飛身臨其境似得,一臉的憤憤:“看個屁,正好有條件,我一腳把他踹糞坑裏。讓他拉,拉多少吃回去多少。”

馬健一拍大腿:“對了,找麻煩那哥們就是你這麼做的,你猜怎樣?蹲坑哥們見情勢緊急,屁股也不擦,直接站起來把找麻煩那哥們踢過來那一腳給掀旁邊便池裏了,好家夥,頓時廁所裏就沸騰了,太他媽刺激了,你在有生之年親眼見過有人踩進糞池麼?蹲坑哥們屁股也不擦,直接提起褲子就跑了,踩進去那哥們氣炸了,滿腳的屎粑粑,五顏六色的,當時廁所裏看的人就一哄而散。我還是聽人說的,那時候正在睡午覺,我們宿舍一夥計還在吃香蕉,正享受的時候一股臭氣就席卷過來了,當時把我給熏醒了,一看才知道,踩進便池的那哥們從我們宿舍門前經過。好家夥,但凡他經過的地方門就呼啦呼啦關上了,要命的是那哥們宿舍還在那一排最後,哎呀你不知道,他把一整院的人都給熏壞了。可你不服不行,那哥們鎮定的很,閑庭散步似得走回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