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沉默良久,說:“我們很久沒有像來之前那樣聊過了,這幾個月你覺得我變的……就跟你說的那樣,墮落了。”
我打斷他:“沒有,這個不是墮落。你隻是提早學會了男人以後要接受的思想和習慣。這是上進心的體現。”
吳飛笑笑:“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討厭我的,就像這麼說話。郭良,你沒覺得你也變了?你以前可是有話直說的,怎麼現在對哥們說話都這麼尖酸?”
我說:“你別誤會,我對哥們從不這麼說話。”
吳飛說:“那你追我幹嘛?”
我說:“神經衰弱,我還沒翻過牆,實踐實踐。”
吳飛笑笑:“隨你怎怎麼說,反正我現在在你眼裏是沒有好印象的,我沒有資格在你麵前討論我。”
我說:“那不關我的事情。”
這句話也許真的過分了。我能感覺到他一直都對我剛才的惡毒在忍耐,這不是他的作風。他從小到大都是很直爽的人。也許他真的認為在我的眼裏他是個變質了的朋友,他想靠近我重拾我們過去真實的友誼,可我一直在躲著遠離他。現在,他也忍耐到了極限,因為我的惡毒激起了憤怒。
他還是保留了他年少時的一些性格,極其憤怒的時候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真實,所以他狠狠的給了我一拳。
我躺在地上,鼻梁上火辣辣的痛,一股熱流不由自主的從鼻腔裏緩緩流了出來。我在黑暗裏看著他,忽然有種悲憫的感覺,又有些滿意。我終於用鼻血等到了他的爆發,我用袖子抹了莫鼻子,放肆的大笑起來。
我知道他在看著我,我不笑了。我說:“抱歉,我隻是想讓你回到你以前的樣子,不是要和何成成那樣乖,但至少沒有迷失自己。”
他說:“我沒有迷失自己,我知道我會怎麼樣。對不起。”
他扶起我,把我背起來,說:“我還記得我來的時候給你說過的那些話。”
我在心底默默的泛起笑紋,說:“郝皓給我說,蘇坊最近在鬧賊。我就出來了,很欣慰。”
我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星期,腳踝的傷不輕不重,卻足夠我有留在宿舍休息的理由。吳飛把課本和資料全搬到我床頭,期間楊曉剛和邢思思來看望過幾次,剩下的時間就是陪著書本和無聊慢慢的熬。幸好我的床鋪是靠著窗戶的,看書累的時候我大多會看看外麵那條被冬青樹裝飾了兩旁的走道,課間和休息的時候人來人往。
冬青樹的中央,每隔幾米就有個勵誌牌,寫著名人名言之類的標語。我經常看到有個女孩站在標牌下麵長時間看著那些三言兩語就能讀完的話,或者是在看著旁邊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某一個人。我剛開學見到的小四的那個同伴原來是個籃球高手,經常會有人因為他身體的柔韌性和球技而大發讚歎,或者引來一群女生的尖叫。所以,迷戀他的人應該很多吧,我想。
一星期後,我重回教室。郝皓跟我抱怨,今天又來新同學了,麻煩的很。我發表意見,來新同學是曉剛的事情,關我們什麼事情。郝皓欲言又止,我看得出來,他眼神裏有隱藏不住的期待。
唐嫣來之後我才知道在我臥床休息的那段時間經常在名言標牌下看到的那個女孩就是她,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多大的印象,因為我從來對陌生的人和事情不感興趣。郝皓開始注意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女孩叫唐嫣。
唐嫣來之後,我的座兒被調到第四組靠著暖氣的地方。冬天來了,一個令我歡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