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想起周萌給我說過的話,真正的愛情,是需要時間證明它存在的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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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晚上,是所有人唯一在一周中休息的時刻。我最近迷上了韓寒,買了《三重門》反複的讀。其他人在放鬆的時候我在空蕩的教室裏讀完了第四遍,郝皓陪著我在旁邊做資料。
等到教室人走光的時候,郝皓突然停下手中的筆說:“吳飛。”
吳飛自從來到藍光後變化很大,越來越自我,我感覺他慢慢浸染上了一些惡習,抽煙,整夜整夜的上網,喝酒。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刻意躲著他,那種感覺仿佛是他在連帶著我一起丟人,畢竟我們是同鄉。
我承認,我也開始慢慢厭惡他了。所以郝皓在提起他的時候我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淡淡回了句:“怎麼了?”
郝皓說:“他今晚又要出去上網麼?”
我看了他一眼,因為他提及的話題而感到不快,說:“我怎麼知道?”
郝皓說:“最近蘇坊有一幫子社會上的混混在外麵搶。你勸勸他,最近安分一點。”
我忽然有點擔心吳飛,然後收起書就趕緊往宿舍趕。回到宿舍的時候打聽到他已經去了廁所,我隨即往那裏趕去。
廁所是所有在學校裏無聊人士最喜好的地方之一,抽煙、翻牆外出、打架,結交朋友大多都聚集於此。一個煙霧彌漫的邪惡的地方,我討厭的地方。
很不巧,我感到廁所的時候,看見經常有人出沒的那個牆頭有個熟悉的身影一躍而下,然後聽到落地的聲音,接著腳步聲慢慢遠去了,我在牆這邊大吼:“吳飛你媽的,給我回來。”
我沒想太多,費勁爬上牆頭,但是上去後我就後悔了。爬山容易下山難,我騎在牆頭上就有些發慌,下麵全是黑暗,根本沒有底,我想:“太冒失了,下不去了?”沒辦法,我一咬牙,“撲通”一聲落了地。
落地的時候我聽到一聲脆響,然後劇痛從我腳踝襲來,我頓時有點虛脫,靠在牆上,再也站不起來。
這時,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來,吳飛說:“你幹嘛呢?”
吳飛扶著我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因為久未溝通而一路沉默著。事實上我已經痛的完全不不想做任何事情,任他搭著我的肩膀一蹦一瘸的走。
我說:“歇歇吧。”
他看了看我,在視力範圍內找到一塊空地扶我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我有點嫌惡,哼著冷氣的問:“你爸一個月給你的錢能買多久的煙?”
吳飛麵無表情的看了看我,沒有回話。我意識到我的惡毒,有點後悔這樣不直接的刺傷他。我盡量回避這樣的話題,歎了口氣,說:“我想馬健他們了。”
吳飛吐出一口煙:“我也想了。”
我終於按捺不住站起來怒視著他,可沒想剛起身就牽動了腳踝的痛,我倒吸一口涼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又開始噴薄:“建子他跟我一樣,還不會抽煙的。”
吳飛說:“你覺得我變壞了?”
我說:“沒有,你很好。隻是有點墮落。”
吳飛苦笑一聲,說:“我何嚐想這樣,但是沒辦法,煙這東西跟愛情一樣,沾上了就沒辦法戒掉的。”
我愣了一下,說:“你戀愛了?”
吳飛說:“沒有,還不算。”
我繼續諷刺:“誰跟你說這個。我說得是煙嗎?你這樣整天飄忽忽的還知道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