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如聚峰巒波濤怒(二)(1 / 2)

可司空穆寒說,和平,是靠戰爭取得的。

如今,她不得不認同司空穆寒的想法。幾個國家相互猜忌,利益權衡的和平,隻可以支撐三五十年。而統一了大陸的唯一國,沒有利益糾纏,沒有猜忌,沒有隱患,如此才能爭取長時間的和平。

所以,現在,不管是南齊還是北箌,隻能剩一個!

第一次, 肌雪溫熱的雙手握成拳,為這個想法,這個決定。

“流年,定康數百年來的戰亂,一直下去,你不覺得大家活得太累了嗎?”不管是百姓還是皇室,不管是梟雄還是死士,不管是大國還是小起義軍,周而複始地動蕩,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一個又一個倒下去的鮮活生命,意味著一餐接一餐可能的不飽,意味著一年接一年無休止的分離!這樣的不穩定,造成不管是暫時的皇室人員、英雄人物以及百姓心中的不安全感,造成了整個大陸的人對紫宸星近乎狂熱的崇拜!

而這崇拜,是有所求的信仰。希望信仰紫宸星,希望那虛無縹緲的傳說,能真的給自己帶來和平安定的生活!紫宸星,即便是一棵救命稻草,他們也要死死抓住!這就是為什麼,連紫宸星所在的中宣國滅亡了,百姓們也還抓著紫宸星不放的緣故!

不管是怎樣的一個歐陽肌雪,他們都不會嫌棄,不會拋棄。隻要她在,證明希望還在!盼了多少世的人們,終於盼來的人啊,他們怎麼能不抱幻想?

累?成流年聽到這個詞,亦是眸色轉暗。

累……豈止是累,是筋疲力盡,是絕望無助,是惴惴不安!可不能因為這樣的累,而再引起血雨腥風啊!

“已經結束了三場大戰,還在乎多一場麼?”肌雪似在問成流年,又似在問自己,“流年,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但這樣無休無止的爭戰我實在是太累了!我隻想著快點結束!”

“流年也想結束,隻是北菿和南齊之戰不比得以往的戰爭。無論是西繪中宣還是東尤,雖然都經曆了大戰,卻都是迅速攻城略地,而不是長期對抗。對百姓來說,傷亡不大。可如今不一樣。南齊摩拳擦掌了這麼多年,北菿又是兵強馬壯士氣如牛,兩者之戰,會是如何,實在難料啊!”流年雖然隱退如此之久,卻對當今的形勢了如指掌,“一時半刻,北菿是難以吞下南齊的。一來,是南齊戰將如雲,軍備完善;二來,北菿剛定三國不久,一旦內部人心不穩,則有可能攻打南齊不成反自亂陣腳。而對於南齊來說,麵對比自己強大三倍的北菿,即便防線穩固,守易攻也難啊!如此這番局勢,必定是長持久戰!既是持久戰,那麼,無論是哪一方最終贏了,統一的,也隻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的定康!”

仿佛是看到那樣生靈塗炭的場麵,流年忍不住閉上雙眼:“這樣的統一,有意義嗎?!”

聽著他的話,翠微山上的那一幕仿佛還清晰地呈現在她的麵前。悲風哀嚎,旌旗染血,斷指殘膚,屍橫遍野!血濕雙腳,涼意還在,怎願再興兵?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如今看來,真是一語道盡!

“不管是怎樣的統一,隻要是百姓們期盼的,那麼它就有意義!何況,何況我們怎麼能奢望沒有代價的統一,沒有流血的和平?”肌雪據理力爭。

和流年一樣隻願死守現狀不願見到戰爭殺戮的人並不是少數,想當初自己就和他一樣。可現實是這樣的願望根本不可能實現:北菿已經磨刀霍霍,南齊也是持槍應戰!一場大戰已經在所難免!她需要的,是更多的能人加入到這場戰爭中,去迅速結束它!

沉默了良久,流年不得不同意肌雪的看法。的確,想要和平,就隻能靠和平的手段,這總想法太狹隘,也太不切實際。“那麼,公主的意思是,支持他們當中的某一方,迅速結束戰爭?”

肌雪聽他這麼說,剛才說服他的底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流年苦笑:“流年若是沒有猜錯,公主恐怕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是已經想好要支持哪一方了。”

肌雪迅速看了流年一眼,見他臉上隻是無奈並沒有反對和抗拒的表情,才道:“看來我什麼都瞞不過你。你知道的,南齊他們綁架了錦澤,而我……”

“僅僅是這樣?”流年不讚同地輕問。就僅僅是因為南齊綁架了錦澤,所以她才選擇支持北菿,支持司空穆寒?

“也……不全是這樣。兩國之間實力懸殊還是有的,北菿兵強馬壯,而且……”肌雪還欲說,便給流年給打斷。